“韩怀瑾他做了一个跟我一样的梦,甚至比我的梦更加详尽。”尚宛妗道。
尚奚舟只觉得嗓子发干,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艰难的问道:“他发现你也做了这个梦了对不对?”
尚宛妗点头:“他一直在试探我,我却懵懂不知,因为有锦王爷暗地里护着,才一直没有中招。今日我在他面前暴露了,我知道他做了那个梦,他也知道我做了那个梦。”
尚奚舟脸色惨白:“难怪……难怪……”
然后他立即问尚宛妗:“那玉蝉呢?锦王爷给你那个玉蝉呢?”
“自然是还给他了。”尚宛妗老老实实道。
尚奚舟立即眉头皱得死紧:“我去给你要回来!”
尚宛妗听得他说这话,哭笑不得:“哥哥,你在想什么呢?”
“那不是玉蝉,那是你的护身符!”尚奚舟说话没了顾忌,“你也说了,韩怀瑾以后是要做皇帝的!”
尚宛妗苦笑:“我如何不知道……可锦王殿下有多艰难,你我并不是全然不知,若是为了保命,就利用他的真心,我成什么人了?”
尚宛妗这话,尚奚舟并不认同,在他看来,什么都没有自己妹妹的命重要,就算是利用了锦王爷一颗真心又如何,大不了他尚奚舟去给他卖命!
“哥哥,我想给自己留一些底线。”尚宛妗如此道。
尚奚舟心里那番念头就不好说出口了。半晌,道:“你仔细跟我说说,韩怀瑾是怎么看穿你的?”
“尚宛仪和我的身份对调,已经是最大的破绽。“尚宛妗抿了抿嘴,道,”他不需要证据,只要证实自己的猜测便好。用功德龟排字,梦里他也是做过的,今日他故意让我撞见,我心神不宁之下立即折返,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尚宛妗这话一出来,尚奚舟连安慰尚宛妗的借口都找不到了。
半晌,他握住尚宛妗的手,认真道:“这事儿你别担心,接下来这段日子好好待在家里,我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他在京为质,总不好明着来抢人。别的事情交给哥哥,纵然是去暗杀了韩怀瑾,我也不会让你出事的。”
“至于暗地里,有我和韩七在,你不要害怕。”尚奚舟道。
尚宛妗看了尚奚舟一眼,再看了自己写的那一堆的信息一眼,又扭回头来看着尚奚舟,心里感动不已……尚奚舟是她唯一的亲人了,他叫她不要害怕!
上辈子被陆展沉迫害时,尚奚舟无数次想要有个人来跟她说不要害怕,他会来救她出泥淖。
那么辛苦惨烈的上辈子,她都坚持了十几年,这辈子她有护着她的哥哥,还有什么可怕的?
一直慌乱不安的心,在这一刻一下子镇定了下来。
尚奚舟也想到了陆展沉,他目光有些阴沉,问尚宛妗:“你说你梦里那个夫君是个太医,叫什么来着?”
尚宛妗道:“陆展沉,他最开始籍籍无名,日后却成了太医院的院判,后宫中的大红人。”
尚奚舟点了点头,他在心里记下了这件事情……但凡伤害妗姐儿,让妗姐儿感到恐惧无助的人,他都要让他付出代价!
兄妹二人都有些担心对方,所以竭力表现自己的镇定,凑在一起商量了一番,终于想出了应对之策。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凑在一起商量了一番,尚宛妗才知道自己选择把事情告诉哥哥的决定有多正确。
她虽然看事情通透,却难免不自觉的从女性的角度出发,想出的法子也都是从尚宛仪身上着手的。尚奚舟却不一样,他看过兵书,进过军营,上过战场,又有韩阆安排的大儒教导,思维自然不会像她这般局限。
按照尚宛妗的意思,是先放出消息去,就说韩世子这人忒不解风情,讨女孩子喜欢就只会用功德龟排字这一招。
韩怀瑾和尚宛仪都是多疑的,这么一来,韩怀瑾可能会想着重生的是尚宛仪,她把功德龟的事情跟人说过了。当然,这个几率是很好的。尚宛仪听到了这个传言,则有很大的几率会误以为韩怀瑾早就拿功德龟排字讨好过别的小娘子了。
至于其他的,再看二人反应慢慢定夺。
二人身份发生了对换,一定是有一个人身上出了岔子,尚宛妗暂时想不到彻底解决韩怀瑾的法子,所以想要先迷惑他,把出岔子的人推到尚宛仪身上。
韩怀瑾深爱尚宛仪,这般一来,他便不会轻举妄动,只要韩怀瑾迟疑了,她尚宛妗的机会就来了。
而尚奚舟想的,则是直接从韩怀瑾的世子之位下手。
当今圣上最忌惮的人,除了最受先皇宠爱的韩阆,就是先皇的长子凌王。当初皇位之争,支持凌王的臣子,甚至比支持锦王韩阆的还要多。所以当今圣上登基之后,就留了凌王世子韩怀瑾在京。
说好听的是凌王世子在京游学,说难听点,那就是在京为质。
身为质子本来就是很尴尬的一件事,若是他世子的身份也没了,韩怀瑾做过那个梦又怎样?他自顾不暇哪里还有精力来为难妗姐儿!
尚奚舟看着松了口气的妹妹,道:“无论如何,这件事若是有锦王爷插手,会顺利许多。”
尚宛妗抿了抿嘴,忽然问道:“哥哥之前还很害怕我收下锦王殿下的玉蝉,如今因为韩怀瑾就大转弯,可是……”
“并不全是因为韩怀瑾!”尚奚舟深深看了尚宛妗一眼,“你向来是理智的人,若是对锦王爷一点心思都没有,怎么会把玉蝉还给他?”
尚奚舟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