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楚老仍然没有分毫的动静,看着慕染不由得心下一沉,面上更是露?20??了惶惶的神色来,她颤颤地伸出手来,冰凉的右手覆在了楚老如同枯槁的右手之上,也是与此同时,楚老终是神色微动,张了张嘴,似是艰难地发出口中几个晦涩沙哑的音节,“是……是慕染吗?”
那样苍老的声音,全然不是昆仑山那位掌门的模样,慕染一听,只觉得鼻尖酸涩,然而却还是扬起笑意开口,“是,师傅,慕染不孝,让师傅受苦了。”
只是她这话楚老却是没有听见的,他只是仍旧张着空洞的双眸,轻轻地拍了拍慕染的手,嘴角扯出一如既往慈祥的笑意,“回来就好啊,回来就好啊。”
虽然慕染不明白如何自己的师傅清醒过来,不但双目仍旧没有恢复,便是听力也几乎全然丧失了,慕染镇定下来,还是轻轻地在楚老的手掌中一字一字地描下了自己想要说的话。
楚老自然是感受到了慕染此时的疑惑以及心惊,然而他的面上倒是沉稳,也没有因着此刻自己这般模样而露出丝毫的慌乱亦或是恨意,他只是长叹一声,虽然此时他说话已经十分艰难了,却还是觉察到了此时周遭除了慕染,还站着其他的人,“可还有别的人……上了这昆仑山?”
慕染告诉楚老,昆仑的多数弟子已被找到,除了昆仑山几位长老,如今四大家的人也已经全都聚集在了昆仑山上,正准备帮忙重建昆仑。
“这就好了。”楚老沉沉叹息一声,这才舒展了眉眼,然而声音仍旧是显得忧心忡忡,“只是昆仑山自有昆仑弟子守护,几位的好意,我这昆仑掌门代整个昆仑先行谢过,只是如今天下将乱,民不聊生,几位还是先下昆仑山去,如今昆仑山下,只怕是比昆仑山更需要诸位的鼎力相助。”
楚老的话语已然证明了他口中之事已然是迫在眉睫,虽然不明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在场的几位面面相觑,面上更是各异的复杂神色,慕染看着楚老此时镇定之中的忧虑,目光沉沉,还是想着询问具体事由的时候,却忽然察觉到自己的师傅倒是在自己的掌中写下了什么,慕染神色一动,明白了楚老的用意,便不再细细询问。
众人又是寒暄了一番,后来还是阿洛出声,说是楚老的身子此时尚未痊愈,几位一直留在这屋室之中也不是法子,众人心中明白,也就慰问了一番便相继离开了。
“丫头,为师累了,你也下去吧。”楚老说着闭上了双眸,并不准备多言。
而慕染心中尽管还有着疑虑,只是她师傅这般发话,慕染知晓这自然是有着自己师傅的用意,也就点了点头,缓缓地离开了这间屋室。
而到了晚间,阿洛正在同苏钰对弈的时候,却是见着一旁的慕染魂不守舍的样子,这才挑眉问道,“怎么,你师父在你手里写了什么,叫你变得这般如此?”
先前其他的人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阿洛不可能没有看见楚老的小动作,而此时她看着慕染这般神情,心中更是明白了几分,嘴角更是扬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此时的慕染手中执笔,只是手心却还是因着紧张的缘故冒出了一层细细的汗来,她神色复杂的视线落在了此时桌案之上的一卷白纸之上,然而心中杂乱,竟是画不下一笔,这让慕染此时此刻的心中愈发蔓延开来,若是真的如同师傅所言,她此时却是谁也不能够相信的,便是此时此刻阿洛这般问来,慕染话到嘴边,终究还是闭上了嘴,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苏钰见慕染如此,不忍多问,他知晓慕染若是隐瞒着什么,一向是有着她身不由己的缘由,“阿洛,你输了。”
苏钰的黑子将阿洛的白子堵住了所有的去路,只一眼望去,阿洛便是分明没有半点退路,苏钰面色平静,嘴角更是仰着一抹温润如玉的笑意,而阿洛倒是也没有如同往常一般跳脚,此时只是咧着嘴吧,露出了一抹看似天真无邪的笑意来。
“输了就输了呗!”阿洛的视线落在苏钰指节分明的右手之上,又看着慕染此时不知从何落笔的样子,轻叹一声,摇了摇头,“我知道你师傅同你说了什么,还不就是这四大家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你不能信任他们呗!”
慕染神色一怔,阿洛书的没有错,她苦笑一声,却兵不多说些什么,只是无奈罢了。
而阿洛接下来更是开口又说道,“不不不,不止是四大家,看来楚老是说,这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苏钰,包括我,你都不能相信才对。”
阿洛此话一出口,一旁的苏钰蹙着眉头,而慕染手中的笔更是在这个时候猝不及防地滑了手去,落在了洁白无瑕的纸张之上,溅起了刺眼的墨痕。
阿洛说得没有错,楚老当时在慕染的掌上所写下的一字一句,便是提醒她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够相信任何人,因着所有人,都可能是残害昆仑的孽障。
昆仑之所以变成了如今的模样,不过是因着中了一个人的幻术,那个至今身处暗处的人灵力这般强大,楚老身为昆仑掌门,如今沦落成了这般模样,也是拜那人所赐,这般想来,慕染心下沉沉,却是不知晓如何是好,只能够应允了自己师傅所言,也是因着如此,她的心中反而愈发慌乱。
师傅谁也不肯相信,即便眼前之人是陆川或是苏钰,而她先前也中过林石的幻术,知晓这等妖法的厉害,她虽然心中原意相信阿洛同苏钰,只是如今看来,这些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