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宝英真气所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神光异彩。兼且白裙轻扬,手持碧绿玉箫,色彩鲜明,分外给人一种不容亵渎的超然气质。
而刚才那阴阳真气的鬼神莫测,登时令段氏三杰失去了继续战下去的打算,只是异口同声道:“这笔账,咱们回头再算!”
张残不明所以,只是觉得有阴阳真气护身,段氏三杰根本拿朴宝英没有任何办法。然而他们却还如此大言不惭,不怕彻底惹怒了朴宝英,令她赶尽杀绝吗?
意外的是,朴宝英只是微笑道:“前辈慢走。”
“女娃娃这么漂亮,难怪这么懂事。”三人异口同声赞了一句后,径自同时飞出窗外。
而他们无论是提足运气的时机,还是在翻出窗户时身体的轨迹和高度速度,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差异,简直就像是一个人伴随两个镜子中的影像那样,进退一致,给人感觉莫名的诡异。
张残这时却挠了挠头,有些诧异这段氏三杰什么说话水平。漂亮和懂事这两者之间,似乎完全没有任何因果关系,应该只能用递进的关联句来道出吧?
朴宝英还以为张残在纳闷自己为何放过段氏三杰,竟然很好心地解释道:“这三兄弟联手之威非同小可,单单一人对上,可以说是有败无胜。若我们三人联手,既比不得他们的默契,又会因为武功心法的差异可能导致你我之间彼此消耗对立,从而不能彻底发挥出自身的实力,便更容易被他们各个击破。所以宝英不是不想,却只能任他们离去。”
张残本就没料到朴宝英会解释,听了之后也颇觉有理,便不咸不淡哦了一声,没再多说。
金倩倒是一个潇洒的背手收剑回鞘,瞟了张残一眼,又对着朴宝英娇笑道:“宝英这次收服的奴仆倒是蛮忠心,刚才奋不顾身要冲上去营救宝英,令倩儿倍感意外。”
朴宝英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微笑道:“无欲则刚。反过来讲,若你能助一个人满足他心里最急切的渴求和奢望,便能御使他如狗一样卖命和忠心。”
张残咬了咬牙,想到朴宝英好歹也算为了帮助自己不惜身涉险境,自己受辱,就当是曾经对郜灵萱所做的恶行的一种补偿,因此愣是忍住没有说话。
给一巴掌又给了个甜枣,朴宝英见张残没有反抗,便微笑之后走到墙角,伸出玉手左拍右打。忽地地下一阵颤动,张残赫然发现一个地洞出现在了正堂之下。
朴宝英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动作,张残早已按捺不住,顺着地洞的阶梯而下。
阶梯以螺旋状深入地下,张残急不可耐之下,分外觉得阶梯遥远漫长得不是个头。感觉走了好久,血腥味慢慢传入鼻腔。终于,在微弱的烛光下,张残看见了十字架上紧紧被绑住的郜灵萱。她披头散发,昏迷不醒,左臂手腕处,留着令张残触目惊心伤口,。
张残险些鼻子一酸,紧咬着下唇,直至出血张残都察觉不到。当张残颤抖的双手抱着郜灵萱向外走时,她毫无知觉的娇躯,轻弱的不成人形,但是张残却分外觉得那是如此之重,她承载着的,已经甚于张残的整个世界。
踏足实地之后,张残恭恭敬敬地朝着朴宝英和金倩鞠了一躬,张残此刻再没有被朴宝英“玩弄”的怨恨,感激地道:“多谢朴姑娘,多谢金姑娘。”
朴宝英却是摆了摆手,微笑道:“记住,你在宝英这里得到的帮助,将来宝英会以十倍百倍索取。”
张残点了点头,认真地说:“任朴姑娘吩咐。”
朴宝英也算好人做到底,为防止碧隐瑶和段氏三杰半路伏击,陪同金倩护送张残回到完颜伤的家里。
一进大院,完颜伤和莫岁寒见了张残怀抱着的郜灵萱,也顾不上说什么话,随着张残一起将郜灵萱安放在床榻之上。
“怎么会这样?”完颜伤铁青着脸问。
张残在细心为郜灵萱擦拭她脸上的血污,顾不得说话,金倩应该确实心直口快,便一五一十的将原本道出。
其中自然有些疑惑,比如说碧隐瑶为何拿郜灵萱威胁张残等等,金倩也不清楚其中的来龙去脉,便一笔带过。完颜伤也知道此时绝不是好奇的时候,只是怒道:“张兄这算什么意思?有这样的难处,为何不告诉我?”
张残下唇流着自己咬出来的血,轻轻的擦拭着郜灵萱左腕处的血污,似乎只有以血还血,方能减轻自己的痛苦和对郜灵萱断手的愧疚。然而才轻声说道:“步静是完颜无我欲拉拢的人,张某怕老哥你为了帮助我,断送了自己的前途。”
完颜伤自嘲地道:“多谢张兄一语道醒梦中人,使得我得知自己平时表露出来的,是多么急功近利的一张丑恶嘴脸嗬!”
张残从半跪站了起来,转而望向完颜伤,诚恳地说:“看,灵萱变成这个样子,张某真的不想让身边的人,再因张某而受到任何伤害了。”
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苦笑道:“原来以为,自己的心很强大,哪知,根本不堪一击。”
完颜伤没再说话,只是淡淡地说:“再有下次,滚出我家,恕不收留。”
张残叹了一口气,瞥见朝阳余辉,心头沉重得一片澄明,这种情绪,当真怪异之极。或许是他意识到,无论世事多么的打击人,自己都得咬牙坚持前行之故吧!
摸了摸莫岁寒的小脑袋,张残并没有忘记,轻声道:“你不能在一个地方呆的时间超过一天,我送你出城。”
看着莫岁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