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吵了?
远点玩?
裴先生刚刚送入口中的茶水险些没喷出来。如此精彩绝伦的一剑竟被人视同儿戏,他真是很为这一剑叫屈。他十分迫切地想看到当这一剑刺出时,窗口里探出的那个脑袋会是怎样的表情。
可只转念一想,裴先生便意识到不对,因为人说:太吵了。
这一剑哪里会吵?包括声音在内的所有信息,都已经被转成魄之力凝聚剑中,根本半点声音都无。说吵,要么是无事生非,要么就是……他感知到了什么?
裴先生看了看左右,铁头和另一名部下也都是一脸莫名其妙的神情。他们没发现有任何声音,也感知不到这一剑中魄之力的任何变化。正因为如此,一剑青才敢这样站在人家屋外窗下慢悠悠的施展吧。
可是对方却在说吵。
裴先生不由地抬头,望向窗口探出的那张还未完全褪去稚气的少年面孔。
是少年不懂事?还是少年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裴先生无法确认。但既然是能在宝之林大杀四方,连他麾下最能干的掩香都无法幸免的对手,裴先生还是更加倾向与后者。
但越是如此,裴先生就越发地期待起这一剑来。这一剑出,这奇怪少年的深浅,大概就能看出来了吧?
谁知一剑青却迟迟未动,他也在昂着头,望向窗口探出头的少年。迟疑了有好几秒钟,他手中竹剑如清泉般流动着的光芒,开始慢慢褪去,终于变回了原本的竹剑模样。
“打扰了。”他提着剑,对那窗口探出头的少年说道。
“嗯。”少年点了点头,随即收回了脑袋,关扇。
一剑青站在那,过了有好一会,这才转身,径直朝着裴先生他们走来。
铁头下意识要上前去拦,裴先生去摆了摆手,止住了他。
一剑青很快到了他们面前,什么也不说,端过裴先生刚刚喝过的半碗残茶,便一饮而尽。
“再给我一杯。”他把茶碗伸向裴先生身旁的部下。那部下尚在犹豫,裴先生却已抬了抬手,示意他添上。
第二杯茶饮尽,一剑青长出了口气。他转过身,看到快活林饭庄的跑堂依然规规矩矩地守在店门口,只要客人还没走尽,他就还不可以休息。
一剑青朝跑堂招了招手,跑堂急忙跑了过来。
“客官有什么吩咐?”他看起来丝毫不关心方才发生的事情,就是就自己的职责对一剑青发问。
“房钱,找我一下吧。”他说。
“哦?”跑堂愣了下。
“应当是用不着了。”一剑青说道。
“哦,客管稍等,这就算给您。”跑堂说完就去了。一剑青站在裴先生的桌对面,长长地呼出了口气。
“还好,没接你这单。”一剑青忽然说道。
“接了又会怎样?”裴先生问道。
“接了,我就也得给你找钱。”一剑青说。
“先生没有把握?”裴先生道。
一剑青笑了。
身为最有名的杀手,对方只是推开窗说了句了可能是邻里之间最常见的请求,他那蓄势半天的杀招随即撤回,这无疑是件很尴尬的事,可此时的一剑青看来,却一点不好意思的模样都没有。
“你想打他的主意吗?”一剑青说道。
裴先生没有回答。
“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他是谁?”一剑青说。
“他是谁?”裴先生疑惑,这少年,难不成是哪位有名的高手?
“他叫路平。”一剑青说。
“路平?”裴先生稍愣,“玄军帝国通缉的那个路平?”
“现在已经不是了。”一剑青道。
“此话怎讲?”
“就在昨天,他独闯玄军城,杀了玄军护国会近半。”一剑青说道。
“这怎么可能?”裴先生脱口叫道。
玄军护国会的实力,便是四大学院、六大强者也不敢等闲视之,现在竟说被一个少年杀去了近半,这样的事情谁会信?
“原本我也是不信的。不过现在,我开始有些怀疑了。”一剑青说着,将茶碗放回桌上,跑堂也已经将算好找回的银钱送了回来。一剑青接过,没数便丢进了怀里。而后轻抚了一下他那柄竹剑,对裴先生笑了笑道:“你看着办吧。”说完便毫不犹豫地扭头离开。
裴先生此时的神情明显有些不淡定了。一来,是怎可能有人有这样的实力?这也太匪夷所思。所以即使是一剑青,最后也仅说他开始有些怀疑,而没有就这样信了。二来,不管杀玄军护国会近半这件事是怎么做到的,如果真的有发生,那这可是足以影响到天下大势的大事件。对其他两大帝国,对其余诸多势力都会产生极其深远的影响。如何运用,那是很要紧的一件事。
“裴先生。”铁头此时凑上前了一步,似也知道这消息非同小可,他们必须要做些什么。
“马上让所有人去探听、确认这消息。”裴先生道。
“是。”铁头领命,转身就要走。
“还有。”裴先生又想起什么,忽然叫住他。
啪!
快字一号房的窗户在这时又被人猛然推开,弄得裴先生一惊,刚要说的话也急忙止住。
窗里这次直接是探出了半个身子,却不是先前那位,拼命地东看西看,嘴里不住地嚷着:“哪呢哪呢?”
“我让他去远点了。”他的身后则是刚刚那少年,也就是路平,探出头也看了眼后说道。
“你可真是不识货啊!知道那是谁吗?”前面那位忿忿不平地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