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一会后,陆之远和桃月重新回到了客厅,李君羡一家人也已经到位。
时值上午,太阳正挂在东南方的天空上,客厅是面南的,明媚的阳光从大门照进客厅投出一道斜长方形印记。
客厅的香炉里升起袅袅轻烟,青花瓷的花瓶摆件,墙上的山水画,画两边龙飞凤舞的对联,以及红漆圆柱百格的窗户像是忽然才被轻烟给染出来一样。
陆之远才发现,墨染家的大客厅真是好清雅,好别致。身处其中,让人不由得想拿两本古书翻看,或者静下心来细细品茗。
“第三局,比书法!”
众人都已经就位,墨染这次和夏烨站在夏老爷子身后方向,两人显然是被训斥了,所以连夏烨都没有到陆之远这边来。
确实,还没有分出胜负,他们俩不能表现出明显的偏向。
夏老爷子说完,便有下人搬来了两方桌子,桌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纸是铺好的,上方用麒麟镇纸压好。
“这里有两首诗,一首是唐王昌龄的《出塞》其一,一首是摘选唐王维《老将行》中的两句诗。你们二人各选一首符合自己文风的写下来,用任何字体都可以。”
夏老爷子指了指书桌,桌一旁有两张纸上面有摘抄好的诗句,一首是《出塞》:“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另一首是《老将行》,但没有把全诗写完,只是摘抄了其中两句组合:“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莫嫌旧日云中守,犹堪一战取功勋。”
两首诗都有金戈铁马之意,用来书写最能看出男儿书法中的气度和胸襟,夏老爷子也是用心良苦。
“我选《出塞》!”
李君羡又毫不客气的抢了气势更为振奋人心的《出塞》,这首诗后两句几乎每个人中国人读起来心中都会豪气顿生。
反观《老将行》虽然前两句也是壮气吞山河,可全诗描述的是迟暮老将,抒发的是“我虽然老了,但还能为国一战”的情怀,这种情怀虽然感人,但总是夹着一丝心酸。
李君羡又抢占了便宜,虽然陆之远不在意,但那边墨染看李君羡的眼神已经充满了厌恶,之前她还有些感觉对不起李君羡的,现在一点都没有了。
因为每一局李君羡都争着抢着挑好的,一点应有的风度都没有。
包括墨染父母对李君羡的评价也降低了不少。
“那我就写《老将行》。”
陆之远走到书桌前,看了看笔墨,他嘴角带着淡淡的苦笑。
小提琴他确实会,下棋纯粹是靠神识作弊,而书法这一块他是真的没辙了,虽然小学时候学过几天,可压根连入门都没入门。
所以,比书法这一局,陆之远是抱着必输的心态来的,这个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过前面两局陆之远觉得自己已经稳压李君羡一头,这第三局失了也没什么。
况且,说不定李君羡书法也很烂呢?
——陆之远抱着一丝侥幸。
“好,那就提笔开始吧。”
夏老爷子说完,厅内众人都安静下来,所有人目光都盯在中间陆之远和李君羡身上,李家人看着李君羡神情凝重。
而墨染桃月她们因为陆之远前两局出色的表现,已经对陆之远近乎盲目相信了,她们觉得陆之远肯定还能给她们惊喜。
“哼!”
李君羡提笔后,瞥了眼陆之远,然后深吸一口气,开始在纸上笔走龙蛇。
这边,陆之远也是提起了笔,但却迟迟没有落笔行书。
“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
心中默念这两句诗,陆之远脑海中忽然想起密集的战鼓马蹄之声,苍瘠的贺兰山下,黑压压的铁骑从天际线处铺天盖地而来,另一边,一身玄甲的年轻将军站在城头,抽剑直指铁骑大军!
“杀!”
……………
脑海中有这种画面,陆之远浑身仙元力不自觉的沸腾了起来,他身上的气势也徒然一变,仿佛他已经身处千军万马之中,正在挥舞长剑斩敌首级。
“他的元婴境界,居然比我都要稳固?”
感受到陆之远身上散发的阵阵仙元力,首座的夏老爷子也是不禁自叹弗如。
而李家老头,脸色并不好看。
“这第一句的十四个字,一定要如挥剑在战场杀敌一样写出来啊!绝不能有半点花哨和拖泥带水,必须写出杀气来。”
陆之远丝毫没有在意周围人的目光,他的意识已经完全沉浸在纸上,甚至还未动笔,可在陆之远眼里,纸上已经写好了这十四个杀气腾腾的字!
“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
每一个字都如剑一样,刚正笔直,勾捺带锋,如果写出来,必将是顶级的书法作品。
可想出来是一回事,写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偏偏陆之远没有那个水平把自己心中所想的书法写出来,所谓心有余而力不足,此时陆之远只恨自己以前为什么不学学书法?
就算不为赢李君羡,将心中所想赋予在书法之中,本身也算一件很享受的事。
“莫嫌旧日云中守,犹堪一战取功勋?哎,罢了!”
念着最后两句诗,陆之远身上沸腾的仙元力逐渐平静。
旋即,陆之远瞥了眼李君羡写的书法,此时李君羡刚刚写完四句诗,不得不承认李君羡书法写的还是不错的,写的行书苍劲有力,每一横每一竖都控制的恰到好处,没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