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萧若蓝吩咐众人在延寿堂用膳。
因为萧熏蓝带着家属过来了。
萧若蓝只有萧熏蓝这一个同胞弟弟,封落靖侯,兼太子少师,他们两个是萧家的长房,关系较密切。
其余还有四房的兄弟姐妹,男的封王封爵,均在朝为官,女的嫁给高户,二房有一位萧夜蓉,当年入宫为妃,本是后台极硬的,可惜后来怀孕后胎死腹中,死于非命。
加上萧若蓝,一共五房。
萧熏蓝的妻妾儿女可是比萧若蓝多多了。
他娶了八位姨太太,光是正室柳莹,就给他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长子继承爵位,次子是太常寺少卿。
最小的姨太太,比她最大的女儿还小一岁。
凌向月看着镜中的自己,微微抖出一个凌氏的微笑,她今天穿着苏绣月华锦衫,月白色百褶如意月裙。
如漆乌发梳成一个反绾髻,髻边插一只累丝金凤。
虽少了些艳丽的颜色,但看起来干净利落,娇俏可人,明亮又不刺目,好像与她心目中的高大形象又近了一步。
她接过木槿递上来的青榄,含了一颗,酸酸甜甜的清香充盈口腔。
平日各院里都是各用各的膳,只有偶尔才聚在一块图个欢乐。
今日是萧老爷特意派了人来请她过去,凌向月不得不重视。
到延寿堂的时候,一帮女人在屋子里聊着天。
其中以萧欣玉的声音最大,凌向月在长小院就听见她声音,另外还有一道隐约熟悉的声音在和她争吵着什么。
延寿堂坐北面南,房前为一狭长小院,院东侧开随墙小门。
灰瓦青砖。不施彩画,处处均种植着绿色植物点缀,色彩淡雅而适宜。
穿过步步锦槅扇门。便是一道落地罩,墙壁有木护墙板。表面糊银花纸,制作精细而奢华。
堂内已经到了好些人,均是锦衣荣华,面带无奈的看着萧欣玉和萧怀依吵得面红耳赤。
“有些人自己心里是狗屎,自然看别人也是狗屎。”萧怀依坐在柳莹的旁边神色讥诮的哼了一声,丝毫不居下风。
柳莹原本气定神闲的姿态顿了顿,柳眉蹙起,似乎对女儿说出如此粗俗不堪的话语感到愠怒。
“怀依。说过头了。”她偏过头,声音带着威严。
萧怀依吐了吐舌头,忙给她揉捏肩膀,脸上带了嬉皮笑脸。
萧欣玉还待再说,柳莹隔着案扫视了她一眼,萧欣玉心不甘情不愿的闭上了嘴。
心里哼道,拽什么?
屋里靠窗的位置有张矮案,上面放了盆香炉,正点着熏香。
有一张长长方方的金丝木案几摆放在屋子的中间,案几上摆放了些小吃点心。下面垫着毛绒地毯,地毯上绣牡丹簇花,鸟语花香。
墙角有一些青白瓷花瓶。和红漆木椅子。
众人盘腿坐在案桌四周,闲聊着,旁边站了好些丫鬟和嬷嬷候着。
凌向月觉着自己这个外人实在多余。
还是一直听她们说话的萧如瑟注意到了门口支支吾吾的凌向月,脸上立马带了笑,对她招手:“凌夫人!”
屋子里的女人立时将目光投射到落地罩,面色各异。
柳莹尖锐的疑惑道:“凌——夫人?”遂将目光瞟向顾氏,询问的意思很明显。
顾氏叹了口气,面带扫兴的将放在案桌上的手拢入袖中。
凌向月规规矩矩的进了屋内,对着顾氏等人行了礼。青竹随了下人的行列,在一旁跟其他丫鬟嬷嬷一道站着。
感受到众人的眼光都聚集在她脸上。凌向月脸皮子微微发烫。
“谁许你过来的?”顾氏抬了眼皮目光如炬的看着她,不咸不淡的问道。
她坐在上位。下来是柳莹和萧怀依,还有些位子空着。
萧如瑟和萧白坐在面对落地罩的下方,所以萧如瑟一眼就看见了凌向月,惊讶中又带了点热情的喊着她。
凌向月有苦难言,她不过是个小小的侍妾而已,如今却要接受这么多异样的眼光,待会不知道还会被打击成什么样。
昨晚被萧奕澈......她好不容易打起来的精神可要抵抗住压力。
想是这么想,她表面上已经适当的带了腼腆笑容,如深处闺中的大家闺秀一般,秀秀气气的回了顾氏的话:“早上老爷派人传了话,说午膳在延寿堂来使用。”
萧欣玉冷笑,真会装。
柳莹刚刚还不善的脸色见她如此规矩便也缓了缓,只是还是不太明白这凌夫人是哪家的夫人?
英氏对于这种事一向比较积极,淬了毒的眼神看一眼凌向月,对柳莹好心的介绍道:“是大公子的侍妾。”
大公子?柳莹半天才反应过来说的是萧奕澈,愣了愣,问道:“侍妾?那为何称之为夫人?”
萧怀依抬头打量了一番凌向月,见她年纪尚小,又是突然冒出来的澈哥哥侍妾,没什么好感的说道:“娘说的可是在理,侍妾哪能称之为夫人的。”
说着睨了一眼远在下方的萧如瑟一眼,眼里带了不容侵犯的不屑。
不过她也就随便说说而已,毕竟是外姓人,跟自家没多大关系,想来澈哥哥那个老男人是忍不住寂寞了,总算是纳了位妾。
凌向月自觉挑了个偏远的位置坐下来。
对于柳莹的问话她也不好回答,只低着头降低存在感。
英氏又对柳莹说了凌向月的来历和生平事迹,自己成天有人压着,好不容易有凌向月这个现成的贱妾可以踩,她哪能放过机会。
柳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