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瑶话语未落,王进闻言面色一沉深思道:“你不说我还没觉得,你这一提,如今回想起来,倒真有几分奇怪。据主上所言,当初之所以会派刘世博潜入永辉公主身边,为的就是那块岚夙玉,可刘世博在永辉身边潜了这么多年,都没得到半点消息……为何在他被逐出公主府之后,又冒着危险去再探公主府?又偏偏在这时候传出了宝玉被盗的消息?未免也太巧合了一些罢?”
“可是,先生有没有想过,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多巧合的事情凑合在一起?”公孙瑶抱臂而立,支着下颔接口道:“永辉府是不是真的有宝玉,我们不敢确定,是不是真的有丢宝玉,我们也不敢确定,而且,就算是她府上真有宝玉,并且真是岚夙玉……那么,又为什么会恰巧在刘前辈去的时候才丢失?要知道,打她的人,可不仅仅只是我们……”
“所以,永辉丢掉宝玉的事情,有可能是真的。”王进终合多番情况,猜测道:“刘世博是有是否真的有将玉盗出来,这就不好说了。”
公孙瑶听罢,想了想道:“如果刘前辈没有将玉盗出来,那么,这明显就是永辉用来掀起内史、中尉、廷尉三府争斗的借口。”
“可如果永辉真的在那天丢失宝玉了呢?”王进反问道:“现在会在谁手里?”
一语方罢,两人同时抬头,四目相对,异口同声道:“刘世博!”
说罢,王进不禁连连摇头道:“如果他真的是这样的人,当年也就不可能为主上做出那样的谋划,也不可能义无反顾的舍弃一切,更名改姓的跟着主上四处辗转……”
“可是,先生,你别忘了,人心是会变的!”公孙瑶出言反驳道:“也许,他曾经忠于主上,可先生能保证,他能一辈子都忠于主上吗?”
“我不知道主上原来是什么身份,也不知道刘前辈曾经是什么身份,我知道,我现在看到的,都是他不忠不义叛上的证据!”
说到此,公孙瑶的声音不禁再次激烈起来,勃然大怒道:“先生可还记得当初陵国内乱?我等费尽手段,好不容易才让欧阳明月松口,允许太子楚卓调兵西征伐陵,甚至不惜孤注一掷,将主上仅有的三万伏兵埋进了西风城,为的就是趁机夺取三十万征西大军的兵权……”
“可是,结果呢?结果却是父帅战死,却是他刘世博拼死保住了西风城……却是战前离城手无寸功的永辉白白拿到了兵权!”
“如果刘世博眼里还有主上的话,在那个时候,他就应该帮我们把兵权从永辉手上夺回来,而不是无动于衷,什么都不做!”
“哦……不对,他其实还是做了事情的,故意散播谣言,说什么公子白术行兵不仁,屠城十万,天知道,那十万尸体当中,其中有三万都是主上的兵马……”
“呵呵,还有那些什么鬼童谣,什么一生流离沉浮,冷袖执枪舞,什么一朝天下为主,威震八方服,一夕峥嵘路,杀伐满南楚……说得多好听啊,是为了挑起永辉与楚卓之间的矛盾,可事实上呢?这根本就是在给永辉造势!让天下人都知道,这永辉的身世有多可怜,让天下人都知道,她永辉才是南楚王室的嫡脉……”
公孙瑶一口气连数了大堆大堆的不满,直说到此时,已经变成了满脸的恨意:“还有,他自称被永辉发现了身份,所以不得不离开永辉府上,可事实上呢?永辉一直都风平浪静,完全没有发现奸细的消息传出,更别说他刘世博一路回来顺风顺水,连个怀疑暗中监视的人都没有……”
长长一口气叹出,公孙瑶压住恨意,深深道:“自父帅去后,瑶儿一直把先生当亲人,正是因为这样,瑶儿才敢在先生面前说这些心里话,先生若觉得瑶儿说得不妥,那就听听便忘,当瑶儿什么都没说,若先生觉得瑶儿说得有几分在理,那就请先生给瑶儿指条明路……”
也不知是两人武艺平平还是言语太过激烈认真,竟都没有发现,此刻就在他们头顶的房梁上,正藏着一个人。
此人正是先前猖狂而来、翩然而去的君惜竹,或许,这无关于武艺高低,又或者是认真与否的问题,毕竟,在这种时候,又有几人能够料想到,这刚才砸完场子的人,会在离去之后又回头潜来偷听?
君惜竹本是想偷偷回来看看,这顾忆寒到底是个什么来历,探一探她与王进之间的关系,却不想,这一偷听之下,竟然大有收获,不仅仅是知道这顾忆寒就是当今南楚太子妃,还了解到她与王进的背后另有主上,更重要的是,她的这些话语,解开了君惜竹在心底埋葬已久的迷团——难怪当初刘世博能够守住西风城,难怪当初殿下会在发现刘世博的身份之后,不慌不忙甚至亲自将他放走……
难道,殿下早就已经清楚的知道这一切?所以,才会故意在战前出城,给了刘世博最好的时间与机会?
想到此,君惜竹突然想起,那夜她临风赏月赏殿下的时候,曾在殿下的房顶发现了些微的异常,似乎有人在偷听,可惜她还没来得及抓住那人,就弄出声响被殿下和苏紫苑发现——难道,那个偷听的人,其实就是刘世博?
是的,极有可能,当时的刘世博,是除了殿下与苏紫苑之外来得最快的人,似乎就是从不远处的院落而来……殿下与苏紫菀所议何事,竟然让刘世博亲自去偷听?
苏紫菀是陵国人,按说不是陵王的人,就是公子白术的人,她为何要乘夜与南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