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说着说着,想到从此以后与云罗天各一方,她的心里一阵阵钝痛。
鼻头一酸,自己也跟着落起了眼泪,捏着帕子来回地擦拭,可那泪水就像决堤的河水,怎么擦都擦不干。
两人就这么哭了一会,终于渐渐收住了眼泪。
等抬头,发现彼此脸上的妆容都有些花了,如花猫一般,忍不住破涕而笑,就喊了红缨他们进来服侍,重新梳妆后总算看不出痕迹。
乳娘又问了红缨和青葱他们几个的情况,两人都说自己过得不错,乳娘最喜欢粉桃,没看到粉桃自然就问到她,红缨就回答说临出门时,少夫人把紫薇和粉桃留了看院子,乳娘不住地点头,直夸两人是好孩子。
乳娘一下子对红缨的称呼好奇起来。
按理,云罗应该是被称呼为少奶奶的,可红缨分明尊称是“少夫人”。唐家这样的人家,应该不会允许下人乱称呼,所以,乳娘盯着云罗的眼睛等她说话。
云罗就笑着把成亲当日接了圣旨得了诰命的事情说了一遍。
乳娘听了,自然惊奇不已,吃惊之余更是为云罗高兴,甚至起身还慎重其事地要给云罗行礼。
云罗哪里肯受,劝了一番才作罢。
乳娘忍不住拉着她的手高兴道:“若太太泉下有知,知道姐儿如今是三品淑人的诰命,指不定要高兴成什么样子了……”
提到母亲罗氏,云罗心底滑过一丝难受。
脑子里就想到了成亲前发现的乳娘对父亲的情愫。
她的心里又有些五味杂陈,不知道何种滋味。
两人正准备再说下去,就听见外面有人来请,说午膳已经准备好了。大人派他来请。
红缨应了声之后,云罗就起身准备出发。
“乳娘,那我先过去了。”云罗恋恋不舍地握着她的手不肯放。
回门宴席按理应该是男一桌,女一桌的。
可是云罗母亲不在世,家中又没有正经的长辈,乳娘的身份又尴尬,所以一切就从简。云肖峰和唐韶、云罗这对新人都坐在一桌。
幸好都是自家人。大家都喜闻乐见坐在一起。
用膳时,云罗想要起身伺候父亲布菜,被云肖峰给拦了下来。
“你如今是嫁出去的姑奶奶了。哪里有回来吃饭让你操劳的道理?”云肖峰声音渐渐哽咽,甚至搁下了筷子,望着云罗满目慈爱道,“这女子嫁了人之后。就要侍奉公婆、照顾夫婿、抚育子嗣,再也不能如在家中般如珠如宝地生活。你难得回来。我怎么忍心再让你受累?”
一席话,动情动人。
话音刚落,云罗就难过的不能自抑,搁了碗筷低头去擦眼泪。
云肖峰也好不到哪里去。眼角水光闪烁。
只有唐韶稍微好些,没见他情绪有什么明显起伏。
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咸涩中有了悲伤。
眼看着再继续下去恶魔猎人在身边全文阅读。这顿饭将难以继续,在场最为理智、平静的唐韶见状立即开口劝解两人。
听到唐韶的声音。沉浸在思绪中的两人都意识到了失态。尤其是云肖峰,觉得心有不安,毕竟自己刚才那席话虽然是动情之语,可落在新姑爷的耳朵里,始终有指摘他让女儿操劳的嫌疑。
这样的认知闪过脑际,人就如被当头棒喝般,云肖峰立即敛去了情绪,又恢复了常态,与唐韶喝起酒来。
而旁边的云罗却是脸红地莫名其妙。
因为,在桌子底下,正有一只宽厚的大掌轻轻地碰触了她的大腿。
吓得她立即低头,又惊又羞。
而后又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人发现时,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可忍不住还是趁无人注意时瞪了一眼唐韶。
而唐韶则像个无事人一般,目不斜视地陪着岳父喝酒。
一点都瞧不出什么痕迹。
脸红若朝霞的云罗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心里却是把唐韶嗔怪起来——
哪里能有他这般欺负人的,居然敢在这样的场合对自己动手动脚,幸好父亲没有发现自己的异样,否则,真是羞死人也。
就这么其乐融融地用完了午膳,三人挪步移到了旁边的偏厅喝茶。
这次,云罗遣退了下人,亲自服侍父亲和夫婿喝茶。
唐韶看了眼云罗,就恭敬问坐在上首的云肖峰:“不知岳父大人是否定下日期、预备何时启程返回新央?可否留到一个月之后?到时拙山派人护送岳父大人回去,会吩咐他们尽快行船,以缩短在路上的时间……”
提到归程,云肖峰沉吟了会儿,便面容肃穆地摇头拒绝了:“拙山的心意,我心领了。可是,新央目前的情况你也知道,并没有知县坐镇,我这个县丞又蒙上峰信任,以县丞之职暂时主持县衙事务,前面是因为要送女儿出嫁,于情于理我必须留在京城,可是,如今眼看女儿已经出阁了,我若依然逗留在京城不返回新央,就实在说不过去,落在同僚和上峰眼中,恐怕就是懈怠懒散了……”
言下之意,就是要立即回去。
唐韶点点头,明白云肖峰的意思,也就没有再挽留。
旁边正在为父亲续茶的云罗闻言却是一阵不舍,执着茶壶的手微微颤了颤。
云肖峰看了她一眼,而后抿了抿嘴唇,似是万分不情愿般地挪开视线,深呼吸后便对唐韶道:“我打算三日后启程,正好许大人有要事要回苏州,我们便说好结伴而行。至于刚刚拙山所说的安排人尽快行船,此事倒要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