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确保地方安宁,洛阳周边郡县很难征调出太多的人马,韩健的御驾亲征也只能带不多的人马,大多数还是上次他率兵打西王府所率的那一批。等兵马全数调度完毕,已经是三月初九,边境的战事已经开始有快半个月时间。
韩健即将御驾亲征,对于朝廷来说也是忙碌的。宁原作为文官之首,特别上表韩健,请韩健再次三思不要亲自去犯险,但韩健主意已定。大军出征定在三月十一,韩健率兵北渡黄河之后,江都也会调派五万人马往洛阳方向。这是在韩健率几路二十万人马攻克洛阳,又遣返了大多数江都人马后,最大一次规模的调兵,江都的壮丁基本是三抽一,如此也保证了与鲜卑一战人马的数量。
粮草的调度,则以去年秋粮为主,同时规定地方必须缴纳足够数量的粮草来应付此次战事。百姓经过几年的战祸早就苦不堪言,这一战等于是雪上加霜。但相比于原本北方的内战,此次普通百姓还算是拥护,尤其是河北一些士绅,在朝廷调苏廷夏的人马北上之后,他们仿佛是松口气,表示会拥护新朝廷来纳粮。即便如此,征调上来的军粮也不足以应付两个月时间,而与鲜卑人的一战很可能是旷日持久,到士兵食不果腹时,很多变乱就会发生,韩健也不得不提前防备。
三月初十,韩健临出征最后一日,他放下了很多公事来陪身边的女人。洛阳的局势还算平稳,之前叛乱中的林恪等人仍旧被囚禁中,而一些涉事但非主犯的官员和将领则都被发配从军,会跟随韩健此次御驾亲征的队伍一起往北关。而韩健仍旧无法跟杨瑞正常沟通,杨瑞躲在寝宫之中几日间都避不见人,就算韩健偶尔过去也对韩健不加理睬。
至于韩曦,被废了太子之位的他搬出了皇宫,迁居到城中一处官邸去,那里也是为将来韩曦封爵之后所安排的住所。
“……陛下。明日随军将士中,有几人已提前辞官,怕是不想与陛下一同出征。臣请将这些将士发配问罪,以懈怠军机之罪名。也是杀一儆百。”宁原手上拿着奏本,在皇宫烨安阁向韩健奏事。
这是韩健自登基以来第二次在烨安阁商讨国家大事,这次与会的人不少,却都是文官,涉及到尚书台和六部。其中有部分是曾经朝廷派系的官员,但都是宁原的属官,而东王府的官员则是刚被安排到尚书台和六部当中,对于公事尚且在熟悉和掌握中。
韩健问道:“有哪些将领辞官?”
宁原仔细看过兵部呈递来的一些辞呈,道:“有河东路的李绍其,北镇路的许夜,还有……一些副将,都是在陛下亲政中所征调的。臣以为这些人不思皇恩,若任由其之,将来只会更甚。如今是要与外夷一战。他们避之也就是忘记从军之人的本份!”
韩健微微点头,大战之前有人辞官,其实也是给他难堪。这些将领,要么是魏朝的“忠臣”,要么是贪生怕死不想随军与鲜卑人一战。但若此战中无兵将可用,等鲜卑人大举南下后,以鲜卑人以往屠城和烧杀掳掠的传统,就是将按避居也无法避难。
韩健道:“准了他们的辞呈。若再有人递交辞呈,一律准奏!”
“这……”宁原不由一愣,韩健的回答超出了他的预料。现在发兵在即,有将领辞官,韩健不但不杀一儆百,甚至连一点表示都没有。这不等于是纵容?若只有几名将领辞官那也仅仅是面上一层的事,可若是这股风气蔓延下去,恐怕会到有兵而无将的地步,更可怕的还是上行下效,当将领的尚且如此,下面的逃兵问题还不是更甚?
“陛下还请三思啊!”宁原又拿出他劝诫的口吻道。“若不惩戒,之后……陛下亲征北上,下面的将士心有不服,怕陛下无法统御三军。”
韩健原本已经起身看着烨安阁后窗外的一片花坛,此时正是春暖花开时分,宫中有几株鲜有的名花已经含苞待放,闻言回过头道:“朕如何用兵,需要宁太师来教?”
宁原哑口无言,之前韩健不允许他过问军事,但现在是将领要辞官,所以辞呈呈递到兵部,他才会有机会过问到军事上的事。但韩健明显不想在出征之前跟宁原这样的文官之首商讨如何处置那些未战先怯将领的事,宁原只好乖乖不言,岔开话题继续呈报关于这些日子朝廷的大小事项。
“陛下之前曾有言于洛阳周边轻徭减赋,如今三军将士即将发兵,减赋之事是否暂缓施行?”宁原请示道。
韩健看着在场官员,问道:“你们意下如何?”
在场的大臣中出来发表意见,大致结果是同意宁原的说法,既然现在朝廷要用兵,粮草和物资都很紧张,连地方上都被强行征派了军粮,至于洛阳周边的轻徭减赋就没必要马上实施。
韩健道:“洛阳为一朝之都,洛阳之稳定更甚以往。若对百姓作出承诺而不遵行,百姓必当会有所怨言,如此便先以原本降低赋税折半,至于兵丁则不用洛阳周边郡县所出。此番北上兵马,全由江都地方征调便可!”
徭役先免,然后减赋的事落实一半,对于洛阳周边百姓也算是优待。可对于那些大的商贾和地主来说,这点减免就有点寒碜,他们更希望通过对新朝廷的施压,令朝廷免去洛阳周边的赋税,毕竟之前叛乱时乱军曾闹过地方,而之前豫州兵马袭击洛阳时,也对洛阳周边有所践踏,反正这两年洛阳周边大致是安定,可也是受战火最多之处,地方士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