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
手机突然响起来,让正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的杨东平吓了一跳,他慌忙去抓桌上的手机,一不小心,手机掉在地上。。
于是杨东平忙不迭地坐起来,把手机捡起来。
“喂?”
“死哪儿去了这么晚才接?”小六的声音,他的嘴还是那么贱。
“手机——掉地上了,”杨东平平静了一下呼吸,缓解一下过速的心跳。
“没出息的样儿!马上出来,在‘门’口接一下!”
电话挂了。
杨东平拿着电话,发了一会儿呆,就好像屁股突然被扎了一下似的,从‘床’上弹起来,赶紧把布鞋蹬上,脚不沾地地从里屋走出来,看着院‘门’的方向。
黑压压的。
“嚓——”
杨东平把院子里照鱼用的灯打亮,白惨惨的灯很快把院子照的通明。
从远处看,杨东平孤单的身影显得说不出的渺小。
d,离着七八百米的地方,小树林里,躲着一辆越野车。
疤哥正拿着望远镜靠在树后面仔细地看着。
小六骂骂咧咧地挂上电话。
“小六,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那张破嘴,”疤哥不满地看他,没谁喜欢旁边总有一个张嘴就骂脏话的手下,不仅显得自己素质低,而且让老大也没面子。
小六马上惴惴地,“是疤哥,一定改,一定改,关键那小子太气人,不知道咋回事儿,看着他气就不打一处来,窝窝囊囊的连个男人都不像了,他以前真那么威风吗?”
“比你强多喽——”疤哥一点儿面子也没给他留,叹息着转回头继续看远处那野地里唯一的灯光,“监狱真不是人呆的地方,以前多猛的一条汉子,可惜了……去,把车上那箱子拿下来。[
“哦,是老大,”小六再不敢多嘴,赶紧跑开去办事,心下却对疤哥的话不以为然。
箱子拿来了,疤哥又往身上喷了一气儿的驱蚊‘药’水,却还是不能让这些小吸血鬼离他远一点儿,当下也只好强忍着对这些家伙的怒火,打开箱子。
里面赫然是一具绿‘色’的双筒望远镜,但是只有一侧有前后两个镜片,另一侧前面的镜片处是封闭着的。
“可是‘花’了不少钱呢,”疤哥珍惜地拿起来,打开开关。
“滋~~~”
电机启动的轻微声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透过那窄小一面的镜片,再看小六的时候,镜片里没有具体的人了,只有一个桔红‘色’的人形。
“好东西啊——”疤哥感叹着,然后把镜头朝向远处,在旷野里不住地扫视着。
入眼是一片紫‘色’和黑‘色’,那是土地,偶尔可以看到一团团小小的桔红‘色’光团,那是一只只的老鼠,或者刺猬一类的小动物。
他又把镜头转向远处院子里的杨东平,那一团人形热源有点儿不安地踱着步。
再没有其他人了。
疤哥终于满意地笑了,“算你识相小杨,不然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小六!叫他们过来吧!”
“是,老大!”
把这个宝贝疙瘩放回箱子里以后,疤哥几乎是逃难一样跑回车里,再也不肯下来一步。
小六打完电话也紧跟着逃了上去。
野地里嗡嗡叫的蚊子失去了两份美味,很不甘心地绕了一阵儿,四散而去。
又过了四十五分钟——
2时36分25秒
车灯一闪,一辆咖啡‘色’的中巴车开了过来,在土路上颠簸着。
越野车从林子里开出来,把大灯打开,按了一下喇叭,然后当先领路。
杨东平看到了车灯,赶紧把手里的烟头扔到地上,那地上已经扔了好些烟蒂。
站起来,把那扇可怜的院‘门’打开,他用力‘揉’‘揉’脸,想着一会儿说什么合适,好久不在场面上‘混’了,好些的遣词用句,还有避讳,他都有点儿想不起来了,又或者——根本是不想记起吧?
杨东平苦笑了一下。
车更近了,但是在离杨东平还有十几米的时候,越野车进了一个水坑,再想出来的时候,失败了。
小六不得不把头探出来,朝下看了看,“马了个‘逼’,陷住了。”
中巴车车厢中间的‘门’打开,一束手电光亮起,“艹!跟苗栗乡下似的,兄弟们,下车吧,到地方了,烧烤,火锅!”口音像陌生,不属于任何大陆地区。
“哦——”一阵的鼓噪声。
当先一个人穿着人字拖,灰‘色’大t恤,又矮又瘦的男人拎着一个旅行包下车,第二脚就踩在水里,不过他居然没怎么在意,只是拿着手电四下照了照就径直朝前面走来。
后面是更多的人下车。
“疤哥,下来吧,”当先的男人毫不在意地把t恤撩起来擦了一下脸,“跟弟兄们喝两杯去,天亮再说吧,晚上什么也看不清,没办法啦——”
疤哥被叮的满是包的脸‘露’出车窗,还没等他答话——
“哧——哧——”
两枚肩‘射’火箭弹在车侧面四五十米处的荒草丛里‘激’‘射’而出。
“咚——咚——”
几乎同时命中前后两辆车。
“轰~~~”
骤然爆炸的两团火焰像两朵巨大的焰火,瞬间释放,却又马上变成浓烟,然后就是剧烈燃烧的火光。
杨东平被爆炸产生的气‘浪’冲的向后飞跌而去。
等他爬起来,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刚才还活生生的不知道多少人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