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苏逡,奉次兄之命,与陆娘子一同去往灾郡。”
“哦!原来是苏四郎。”陆昭漪福身见礼。
苏逡是苏公第四子,任太渠阁博士祭酒,官职不高,却是一代名士,也通晓一些医术。
“陆娘子,我阿父让我转告于你,下朝之前,他已将治疠所需之物资,已先行送往颍上关。还有三十卷疠病医方,放在后面辎重箱里。”
这时,苏逡身后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大汉,轻笑一声,“陆娘子当为巾帼表率,在下齐风,早就听闻过陆娘子的事迹,这一次南下,在下为路引。”
接着,众人寒暄一番,曲芷芸便叫了河边的顾满,一同上路。
“齐兄,你为路引,那有没有好走一点的路,我等要在半个月内,到达灾郡。”苏逡骑于马上,边走边问。
齐风指着前方,“咱们此行是去轘辕关,到达阳城,换水路自颍河向东去,至颍上关下船,入淮南郡。”
他也知道,这一行人并非游山玩水,有紧急公务,水路会比陆路要快上两倍不止。
马车内,曲芷芸瞧见陆昭漪面色深沉,便朗声说:“可是我们打算走江夏郡的夏口关,去和那里的六千骑汇合啊!”
昨日,勾辰军师派了六千骑兵去夏口,林行之与苏逡都有耳闻,都心领神会。
“此路也很方便。”外面声音传入马车,,坐船一路南下,若风势好,可不出十五日抵达。”
“好!那就依此!”曲芷芸见陆昭漪暗暗点头,才回复道。
外头的齐风大喊一声“坐稳”,便令马队疾行,连同车队一路南下。
一行人过了轘辕关,穿过嵩山时,已然是深夜。
因着赶路速度加快了些,陆昭漪寻到苏逡与林行之,还有齐风,商议过后决定,他们先在嵩阳书院借宿,稍作修整。
翌日一早,队伍再次出发,直奔阳城渡口。
当他们达到渡口的码头,却发现此处已有士卒正等候着他们一行。
经过询问,他们才知晓状况。
原来,夏裴在昨日退朝后,便八百里加急文书,送至阳城,命驻守此地的水师,调动龙舟护送他们一行南下,并严令,灾郡之内,一切以陆娘子之命调遣。
得知此事,所有人目瞪口呆。
“陛下能这么好?让你登龙舟南下?”曲芷芸彻底傻眼,眼神直勾勾盯着她的脸瞅着。
苏逡、林行之等人默契对视,心照不宣。
陆昭漪见此,脸色微红。
谁人不知,这龙舟乃是皇帝专属,天子御舟,岂是一般人能登入?即便是亲密之人,也定不会允许搭乘。
所以,皇帝这般举动,委实叫人震惊。
唯独顾满,他很平静,傻傻地瞪着眼,啃着手里糖葫芦。
在他看来,这都是应该的,他还认为,皇帝还欠了她太傅、太师之位呢。
似乎看出众人的反应,那位水师都督,向众人笑了笑,“陛下诏令,疠病肆虐,为天下苍生着想,命龙舟水师,全力协助,助陆娘子一行尽快赶到灾郡。”
闻言,众人再次愣住。
这……怎么有点像,皇帝极为担忧七娘,而特地命人来护卫的意思?
这时,曲芷芸回过味儿来,“咱们何须担忧,既然陛下都这么说了,就只管上舟。”
说完,又冲着身后一群医官与随行影卫,吩咐着,“大家都是快些上船吧!”
于是乎,这支由三艘龙舟组成的船队,浩浩荡荡驶出阳城港口,顺流而下。
之后,又经过七日的颠簸后,终于在淮河内转向。
而这里,距离颍上关,仅仅只有十里。
“陆娘子。”苏逡找到陆昭漪,“在下与齐兄决定,先带一部分医官和郎中,渡颍上关进淮南郡,投入治疠之中。”
“至于行之兄与剩下的医官,同你们一起去夏口关,安排至同样严重的安风郡。”
听完这句话,陆昭漪立即点头,“如此甚好。”
齐风接过话茬,“那么,我和苏兄先行一步,陆娘子,往后我们书信联络。”
“疠病危害,二位进入灾郡,一切小心行事。”陆昭漪神色担忧。
“陆娘子无需担忧我等,若有吩咐,尽管差人来通知。”
一切交代清楚,各自散开。
苏逡与齐风,带着一部分人,以及辎重队伍,则乘坐另一条船直接往颍上关而去,而剩余的龙舟队伍,则是转向,继续向西南河道而去。
又隔了五六日,临近荆州水路的关口,一过关,便已进入江夏郡的地界。
众人看着前方,愣愣出神。而陆昭漪则站在龙舟舟首吹着夜风,一手扶着桅杆向远处遥望,心情颇为沉重。
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江夏郡城的轮廓,渐渐浮现在视野里,脸色十分凝重。
自离开洛京后的第十五日清晨,龙舟已行至夏口关。
此处,江夏太守、夏口关都尉率地方官吏与驻关将士正迎接着他们。
龙舟靠岸,一行人纷纷跳下龙舟,被太守带着往夏口关城。
“早就听闻陆娘子大名。下官宋初,几日前就收到陛下紧急之诏令,命下官一等,听从陆娘子调遣,若有吩咐,江夏郡上下官吏绝不推辞。”江夏太守宋初说道。
陆昭漪当即福身见礼,“不敢不敢,论官职,应是七娘称下官。”
郡守作为一郡之守,虽只是四品官职,但却是直接听命于皇帝,任用、升迁、罢免也由皇帝御批。
由于前朝混乱至极,州牧权力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