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引天火,净寒梦渊,这是真的!而且我知君欲传道,再净这人间浊世,若君愿出手相助,窦彩及窦氏的部分力量将任君驱使!”
窦彩心一急,直接爬到张角面前。
张角沉默不语,眼神微眯,盯着窦彩,像是思考着什么。
“君若不信,可再临寒梦渊,届时一观便知!”
窦彩见状以为张角心动了,再次请求道。
“窦氏为一族之利玩弄权术,追逐权力,就算你们将要灭族,那也是权力反噬的后果,与我何干?况且你口中的师尊无所不知,让她出手岂不是更好?若真心请我帮忙,请拿出诚意来。”
张角面不改色,他深知自己若想在大汉安然传道,少不了这些世家大族的帮助,虽然不愿承认,可确是事实。
“为表诚意,窦彩愿终生为奴为婢,侍奉公子,此外窦家也将竭力帮助公子!只愿日后您莫忘了今日之约定!”
窦彩大喜,连忙行礼。
“谁要你为奴为婢了!我们要的是粮食!”
郭洁怨忿不已,生怕张角答应,抢先开口道。
“好说好说,半月内便有一万石粮食送去巨鹿,后续若再有需求,吩咐奴婢便是。”
窦彩姿态放的很低,直接以奴婢自称。
“你是窦氏何人?一个还未及笄的女子,便可代表窦家?”
张角起身,一边说着一边驾上马车,问向窦彩。
“族长窦武是我伯父,奴婢父母早亡,是伯父一家抚养我长大的,我一两岁时,师尊现身窦家,收我为弟子,此事为窦家最高机密。我自十岁后便被伯父赋予了窦氏很大一部分的权柄!日后这些便是公子的力量了。”
窦彩一边扶着郭洁上了车,一边回答道。
“我无须你为奴为婢,日后若有帮助,跟你说就是了,另外,你窦家来河间所为何事?”
张角听奴婢二字很是刺耳,岔开了话题。
“当今天子命不久矣,族中欲扶持那解渎侯府的小侯爷,助他登天子位。”
“回家再说吧!”
张角觉得这事事关重大,想听听于吉的意见,并且心中很多疑问,想听师兄回答。
……
“你师尊是那鸣雌亭侯许负?她是灵族人?”
张家坞堡内,张角和于吉坐在书案前,于吉盯着跪坐在一旁的窦彩问道,像是审讯。
“正是,师尊是灵族遗民。”
窦彩仪态大方,安然回答道。
“灵族人早已经隐匿不见,传闻全族都去了天外天,那许负竟自称灵族人?”
“师尊只跟我说她是灵族人,其余的我也不知道了,上师若有疑问,过些时日窦彩可以带您去师尊隐居处寻她。”
“灵界剥离呢?何时剥离,又是怎么个剥离法?”
“或是灵界远离人间,或是人间远离灵界,就在二十年内。师尊就说了这些。”
“看来过段时间有必要去找那许负一趟了……你再来说说,窦氏欲扶持河间那小侯爷当皇帝的事儿。”
于吉对着张角说了一句,又接着问向窦彩。
“当今皇后正是我阿姐,我那皇帝姐夫整日沉湎声色,有医士诊断说他活不过一两年了。他并无子嗣,于是窦家暗中寻找皇嗣,寻到了解渎亭侯府的小侯爷刘宏,跟他的母亲董氏做了交易。”
窦彩一边说着,一边神色异样地看向张角。
“董氏?”
于吉眼睛眯了起来,诧异地问。
“是的,董氏正是那小侯爷的生母。窦氏既然有意要捧那小侯爷作为皇帝,必是要有所交换的,我曾阻止过伯父,可他不听…”
窦彩显得很坦诚,如实回答道。
“交换的条件便是那解渎亭侯的命!?”
张角闻言怔了一下,倒吸一口凉气,问道。
“这该是我姐姐的主意……”
窦彩神色一阵黯然,低头轻声回应,显得有些失神。
“怪不得窦氏将有灭族之灾!尔等不怕那小侯爷登了大位后找你们报那杀父之仇么!?”
张角对窦氏的野心惊异万分。
“我也曾力劝姐姐和伯父,可他们不听……再说了,这等事自是不能让刘宏知道的,加之那解渎亭侯刘苌本来就重病缠身,命不久矣…这等交换对他们来说也是划算的。”
窦彩对于张角的大惊小怪很不理解,在她看来,这等交易本身就是两全其美的合作。
“所以那刘苌若是不死,你们也不会把刘宏捧上去,你们要的只是个听话的娃娃罢了,呵,你们窦氏连皇帝都能决定,又有何灾呢,张角只是一介平民,怕是救不了你窦氏!”
张角讨厌权力的肮脏,听不下去了,出言斥道。
“主人莫怒,奴婢也知道,如今的窦家看似辉煌,实则已是一匹失控冲向悬崖的马了,奴婢只求日后您能帮衬一二,别让这匹马摔死就行了……”
窦彩伏身拜倒。
“你堂堂窦氏贵女,真甘心在我师弟这儿做一介奴仆?”
于吉踱步走到窦彩跟前,俯视着跪倒的窦彩,觉得眼前的少女心思深沉,没有表现的那么简单。
“主人心地善良,道法深厚,更是志向高远,窦彩一介女流,能做主人的奴仆算是我的福气。”
窦彩起身直视着于吉看来的目光,语气如常。
“你出去吧,去帮他们分配粮食,不可再以奴婢自称了,晚会我再找你,三日后我同你去你师尊那,见见这位神奇的前辈。”
张角挥袖,想单独跟于吉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