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离离的感应到此结束,再睁开眼恢复神智之时,病房内早已不见了卫飞和惠宏大师,她怔了半响后,忽然咳了一声,一丝鲜血从她的嘴角边慢慢溢出。这一切本来就不是她能感应到的,强行入内,就算她沾染了卫飞的气运,依然不是她所能承受的范围。
劳动广场往上,沿巷子深入然后再往上就到了整个坡顶。一个不大的山坡,其间大大小小的巷子纵横阡陌,这当中有许多在小坡上居住了许久的原著民,也有许多因为各种原因暂居此处的外来人。
只是让人无法理解的却是,无论原住民还是外来人,在这一个夜晚,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人出头露面,诡异无比的寂静气氛无声无息的蔓延着。似乎所有的人都知道,就在今夜将会发生一些不可思议并且可以危及到生命的事情,于是都选择了闭门不出。
就在这个山坡上一条巷子深处的一栋房子内,一个相貌平凡的少女,背着一个同样普通的背包,正要出门而去。忽然她身边的一名中年妇女伸手拉住了她,“孩子,我知道你今天是上夜班,可是今夜黄家有言啊,出不得门啊,孩子……”
那少女一怔,显然也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选择。倘若李如沉在此,就可以认出这少女,正是他耿耿于怀无法破解的凶杀案里,第二起受害的苦主少女。
“无妨,去吧!”这房屋的后端的阴影里,忽然有人说道,“我无法再护佑你们,可是我清晰的感受到了他的气息,他从未让我失望,这一次,也不会。”
“爸爸!”那少女喊了一声,神色间有些犹豫。
“你这是为了女儿还是为了我?”那妇人惨声一笑,“女儿已经长大成人。不再需要我们的庇护,我知道正因为女儿长大了,所以她此后就有了自己的命运,可是你呢?你一直在守护我……”
她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天空之中的阴灵之气忽然愈加的浓厚,一时间竟使得这片被阴灵之气笼罩的地方,仿佛在世间失去了踪影。奇怪的却是南门口周边,街道上人来人往,小摊林立。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到了山坡上的异常。
那名少女回头看了一眼,忽然眼中的坚毅之色更浓,她踏步上前,却见前方不远之处依稀搭着一座戏台。那戏台并不是很大,但是其中所蕴含的气息,却是犹如千军万马。
只见那一方戏台乃是木架搭成,此刻那戏台正中的幕布上,有山峦,有溪水,但中间的位置却是一马平川。显示着这场战争所在的区域,正是兵家所争之地,咽喉要道,关乎全局。
而戏台之上,一方领先之人,面如冠月,眼含煞气,当真是英气无比,他的装扮上,可见背有三幡。三幡为将。这是戏台之规。只是他对面的那人,也是背有三番,此人手持钢鞭,猛然一挥。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杀!“
戏台其实不足十丈,那名少女隐在暗处,虽然并不懂得戏曲,但也从那唱词里听出,这一出戏唱的乃是木兰从军。花木兰代父从军的故事经典至极,加之舞台之上刀来抢往。又有唢呐锣鼓齐响,便不由得那少女的心中幻象迭生。
但见那十丈舞台,却彷如百里战场,刀枪旗舰,杀气纵横。左边厢,那女扮男装的花氏木兰将军,满脸杀气,英姿飒爽,她高举长刀,挥马纵前,长刀挥舞之间,立时便有数名敌军的头颅飞起。她身后的众兵被此一幕冲击的热血沸腾,奋不顾身的跟着冲杀上去。
右首间的那敌军将领也毫不示弱,口中长啸一声,钢鞭直砸,箭雨纷落,令人心摇神驰的箭镞在空中划出阵阵尖啸,雨点般的长箭伴随着“咄咄”之声,花木兰身后的兵将应声栽倒,那将领忍不住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其实说起木兰从军,多数人能记起的恐怕也就只是那首“木兰当户织”了。隐在暗处的那名少女同样如此,她不记得花木兰是哪朝哪代之人,也不知道与花木兰交战的又是何方势力。她只是觉得像这样的战争,实在是太过惨烈,无论双方是出于国土还是民族或者其他的由头。
暗中观战的除了那少女外,当然还有卫飞和惠宏大师。“不过只是一场戏而已,何来如此惊天动地的场面?”惠宏大师转头看向卫飞。
卫飞叹了口气,“到了这个时候,大师还不忘试探一番我?”他与惠宏大师自然不是那名少女所能比较的,表面上看这只是一台木兰从军的戏,然而两个人都知道,此戏非彼戏,这出花木兰之戏背后,有一种不知来自于何处的莫名力量,使得戏台上的世界,忽然间便与某处同样不知名的世界相连。于是戏台之上的虚幻,竟能产生现实的力量。
“三五步行遍天下,六七人百万雄兵,顷刻间千秋事业,方丈地万里江山,眨眼间数年光阴,寸柱香千秋万代,好厉害的手段……”卫飞的眼角忍不住就是跳动了几下,他一转头,正好对上惠宏大师询问的目光。
“方寸戏台,演绎千古fēng_liú。“千里寻亲,万里征战,在戏台上也不过只是三五步而已,这就是属于戏台的独特魅力,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象征性的意境之上。而这意境也就是戏台千百年来的魅力所在。
然而此时此刻,却有人用一种连惠宏大师和卫飞都不明了的手段,将这种独属于戏台之上的意境,居然转化到了现实之中。也就是说,那戏台之上两军对垒,惨烈厮杀间死去的万千生命,所变成的阴灵之气,正诡异莫名的通过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