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坐定,小宫女奉了茶来,胡翠翠拿着帕子,矜持的看着年轻男子拿起茶盏,喝了一口,眉毛扬起,却没说话,心中登时大喜。
进京前,她娘把她教训了一通,批她看男人没眼光,无论是奶兄还是小倌,都是男人中的下等货色,她当时不服,多问了一句——这男人不脱衣服,如何看的出好坏!
她娘瞪了她一眼,许是觉得朽木不可雕,也懒得教她什么复杂的,只教了她一样——男人如何,看他喝茶就看出来了。
拿出上等的雨前龙井,喝茶的时候若是如眼前男子一般,喝出是什么茶,却又不动声色的,说明出身豪门,自幼华衣美食堆里堆出来的贵公子,这样的男人多有情调,做情人的话,面子里子都有了。
能品出茶叶出处,又叫破茶名的,归类为二等男人,这种男人出身稍差,却懂得看眉眼高低,相处起来不会违逆了自己心意,也算识趣。
最差的男人则是把千金一壶的茶水当成路边一文一碗的凉茶,如牛嚼牡丹般大口灌下的,乃是最次的,顶多就是个床伴,床下相处,定然粗鄙的令人生厌。
胡翠翠被她母亲教育的哑口无言,仔细想想,自己的奶兄,和那小倌,可不就是两个粗货么!除了一张脸能看,旁的也委实拿不出手。
胡翠翠眉眼俱弯,吃吃的笑了起来,谁能想到,她会在皇宫里遇到这么个极品货色呢!
当下她二话不说,抢在对面秀气的年轻男子开口前,拍了一张银票出去:“五百两,买小哥一个晚上!”
见男子露出了鄙夷的神情,胡翠翠心中更喜,果然是上等货色,五百两竟然混不放在眼里,毫不犹豫的又掏出一张银票,啪的一声摔在了五百两银票的上面,豪气万丈:“再加五百两!”
见男子还是不为所动,胡翠翠出手越发大方,一张张银票砸了出去:“一千两!”“再加一千两!”
凤七的嘴角抽了抽,看着面前的一摞银票,最上面的一张,赫然已经是一万两,见鬼,他竟然想答应下来了!
将近两万两的银票,只买他一夜,换做旁人,估计是头母猪也扑上去了,更何况胡翠翠生的并不丑,面如银月,双眼如星,活力十足的一个美人。
强迫自己的视线从银票上挪开,凤七瞄了眼左右,胡翠翠立时看出他的心思,大大方方的道:“小哥有什么话,直说无妨,这些宫女内侍的家人都被养在我老家的宅子里了。”
凤七心道,妥了,有钱,任性,胆子够大,就是她了。
胡翠翠掩住唇,一双明眸肆无忌惮的打量着眼前的年轻男子,看着有些瘦,也不知道剥了衣服会不会有料。
她包养的那个小生,本是个武生,平时看着也瘦,脱了衣服却极其有料,想到那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把自己紧紧的搂住,一股热流从小腹升起,胡翠翠双腿往中间并了并,声音娇柔的道:“小哥,我们不如安置了吧。”
对面的年轻男子半天无语,胡翠翠已经当他默认了这价钱。
将近两万的白银只买这男子的一夜,看着挺亏的,不过一想到这是皇宫,也就物有所值了,何况从她入了宫,家里又送了不少银子,不然她也不能如此挥霍。
凤七抬起眼,一双单眼皮在灯光下薄的几近透明,显得他无情至极,他缓慢的伸出手,捻起了最上面的一张银票,胡翠翠大喜,喜形于色,一双眼闪亮的看着他。
凤七把万两银票举起来,立在二人眼前,薄唇轻启:“我指给娘娘一条明路,这一万两,足够叫当今皇上陪你一夜了。”
胡翠翠的眼睛瞬间睁大,有一种煮熟的鸭子飞掉的感觉,同时又觉得难以置信,她狐疑的道:“皇上?一万两?不可能吧。”
凤七笑了笑,这人眉眼秀气如女子,笑起来的时候却显得格外刻薄,半点也不女气,淡淡的道:“我不是太监,出现在娘娘的闺房里,还不够有说服力么?”
胡翠翠虽然有些肆意妄为,却不是个傻子,正因为知道这男子的出现多么可贵,才暗暗的猜测他出身不凡权势滔天,所以一上来就掏出巨资,只求一晌欢愉,却连对方的名字也不问。
此时被对面的男子点破,胡翠翠不由又仔细的打量了对方一番,虽然外面是一袭黑色披风,里面的衣服却华丽至极,看着不像是内侍,也不像是侍卫,恰如他所言,若非有极大的背景,也不会到得此处。
凤七微微一笑,站起身来,掸了掸袍子,“言尽于此,那一位刚刚得了龙子,娘娘这么年轻——”
他的目光朝着东南望去,那边,恰是叶贵妃的朝凤宫。
风七离开后,花厅里仿佛还残留着他身上的味道,那是属于年轻男子的干净气息,如用皂角刚刚洗好的新衣,散发着清新宜人的味道。
几名宫女内侍噤若寒蝉的站在四角,胡翠翠独坐许久,眼神游移不定,盯着桌上的一摞银票,半晌,她拿起最上面的万两银票,狠狠拍下,奶奶的,干了!
反正她娘说了,有钱能使鬼推磨,她不过是买皇上的一夜春宵!
显庆帝刚从叶欢歌那里出来,小儿子还是软趴趴的,不过小脑袋已经能有力的撑起来了,随着他手里的拨浪鼓不断的转着小脑袋,看的人爱死。
虽然没能和叶欢歌颠龙倒凤一番,也偷了不少香,窃了不少玉,两个人气喘吁吁方罢休,代价是本该叶欢歌吃的养荣丸又进了他的肚子,他如今是扒拉着手指盼着叶欢歌出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