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潮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拔高身形,向上而去时几道黑影就在他的靴子底轰然相撞,再慢上稍许,钱潮的双腿就要被废掉了,躲过一劫的钱潮被吓得面色苍白。
比这更凶险的场面钱潮都经历过,但刚才那一幕却让他最为震撼和恐惧,不为别的,就因为公羊黼可以轻易的就夺取他的灵器为己所用!
钱潮所知的炼器术,以炼制飞剑为例,都是以绿铜或是纹铁为胚,铸成器形后趁其红热在上面刻印下符文,不论灵器还是法器,甚至就连结丹修士使用的法宝都是如此炼制;其余还有以妖兽的筋角皮革炼制灵器法器的,则是以劄符之法在上面刻印符文,虽说不会像炼制灵剑法剑一样将材料烧至红热,但也麻烦无比,劄符之法是一种很繁琐的手段,一旦出错,整件灵器或是法器就会出现瑕疵,而且因为筋角皮革这种材料与普通矿物材料的不同,出现瑕疵后是不可能回炉再造,因此以这类材料炼制的灵气发起比之灵剑一类的要贵重不少。
炼器术在五灵宗尤其是在九玄算是一种很寻常的手段,能炼制各种器物的人比比皆是,但精通此道的人并不多,钱潮算是其中之一,他最开始就是以炼器术博了一些名声,后来深入钻研此道再到之后成为成器堂的内堂弟子,现如今“钱制”的灵器已经成为了他灵石的一项重要来源,足见他炼制的灵器之多。
虽然在炼器术上有不浅的造诣,但钱潮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与人交手的时候夺人的灵器为己所用,这一点他自问绝对做不到,因此像刚才公羊黼那样轻轻松松就彻底剥夺了钱潮对自己大盾的控制,而且还将其化作沉重的黑球向着他猛然撞过来,这样的手段在如今的钱潮看来无疑是匪夷所思的!
令钱潮恐慌的一个重要的原因则是在钱潮对自己所有灵器的排名中,毫无疑问他护身用的大盾是排在第一位的,在他的眼中比那两把羽扇,比八尺啄,比那碧绿的螳臂刀都重要,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钱潮受自身的限制,他既没有陆平川那样强大的肉身和上佳的灵根,也没有李简那样灵活的身法和处处占得先机的感应,他没有彦煊的火灵,更没有汤萍众多的灵禽灵兽。在身处险境之时,不论是与修士争斗还是与妖禽妖兽争斗,面对的都是对方的法术、灵剑或者是尖牙利爪,这个时候保护自己就显得尤为重要,因此他才早早的就为自己炼制了这些大盾,并且还不断的对其进行强化,每每遇到争斗,只要有这些大盾在,钱潮才能安心的放开手脚,同样这些大盾在过往之中也的确救了钱潮不知道多少次,为他挡下了数不清的致命攻击。
而就是这些让钱潮颇为倚重的大盾竟然在公羊黼的手段之下不但轻松被夺而且反过来被人家利用攻击自己,这是让钱潮最为心惊的,本以为是自己的屏障,却没想到如此的不堪一击甚至还会被对手用来攻击自己,这对钱潮信心的打击很大,让他很是慌乱。
当然公羊黼的这个手段也让钱潮大开了眼界,就在他躲避的时候,脑中在惊骇之余还划过了一道闪电一般的念头:难道这就是符文之学的高阶手段吗?
长久以来,钱潮跟着庄先生潜心钻研符文之学,在庄先生的教导中,符文之学是一门高深的学问,是诸多手段的基础和根本,由符文之学衍生出来炼器术,符箓术和阵法之学才是对敌时能用上的手段,但今日见了公羊黼的手段之后,他才惊诧的发现,原来这符文之学自有其威力强大的手段,只是自己以前不知道罢了!
但这样的手段庄先生却一直未曾告诉过他,钱潮也一直认为符文之学就是诸多手段的基础而已,但公羊黼的手段迥异于炼器术和符箓术,与阵法术更不相同,在他看来必然是从符文之学中直接演化出来的,那么是庄先生不懂这些手段还是钱潮的修为太浅尚不足以修习这样的手段呢?眼前这公羊黼的修为的确比钱潮要高深一些,但依旧也是个炼气修士,他可以使用这样的手段就说明类似的手段炼气修为的修士就可以修习,那么庄先生为何从来没有跟钱潮说起过还有这样的手段呢?
那几个互相重重撞在一起的黑球在一撞之后便灵光消散,上面的符文尽都不见,然后便齐齐的落了下去,但公羊黼已经被钱潮认作了大敌,而且是那种稍不留神就会败于其手的大敌,因着公羊黼那一手能夺人灵器的手段,钱潮在忌惮之下接下来根本就不敢再将自己的各种灵器使出,除了灵器,钱潮此时能用出来对敌的就只有符箓了。
总不能连符箓都能被夺走吧!
甩手之间,漫天符纸飘散化作惊飞的群鸟,闪电般飞动时上面以丹砂写就的符文还闪闪发亮,一来数量多,二来这些符箓飞行迅速,不似钱潮那几面大盾就跟箭靶子一样竖在身边,因此公羊黼先前的手段对钱潮的符箓似乎无用,整个人被雪片一般的符箓淹没,然后随着第一张符箓的威能释放出来,爆裂声频传,公羊黼的身形就被团团烈焰与不停击落的闪电所包裹住了!
而钱潮之瞟了一眼那里爆燃而起的火光之后就不再理会,公羊黼的阵法之中,商介与张函已经没了声息,救他们才是钱潮眼下的当务之急,火光和雷光的映照之下,他下笔飞快,饱蘸丹砂的笔在黄纸上留下弯弯曲曲如同蛇行一般的符文。
而随着爆裂的声响渐渐疏落,公羊黼的声音有传了过来:
“果然有几分手段,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