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仆身后,勇桓背着长枪,凝视着白为名。
那是一种不含一丝感情的凝视,眼眸中只有冲天的战意。
白为名沉吟一番,笑着点点头,“也好,验证此身。”
勇桓二话不说,转身便走。
“来村中的大槐树下。”
白为名皱了皱眉,剑回鞘,跟了上去。
路途中,云尘悄悄用气机传音,“白兄,当时咱们看他练枪的时候,他还只有泥丸吧…”
白为名脸色凝重地点点头,“他八成是用了什么强行提升修为的禁术,而有这种功效的禁术,代价一般都极大,要么是燃烧寿元,要么,是燃烧精血…又或者,二者皆有…”
“而且…”白为名摇摇头,“我从他的枪法里,看不出一丝感情,只有彻骨的寒…有这般情况存在的,或是被人培养的杀人机器,或是…”
“有着滔天的仇恨啊…”
……
村中,大槐树下。
虽已是近秋,可槐树遮天蔽日的树叶依旧青翠。古树枝干盘曲虬扎,有说不出的苍劲厚重之感。
树下七八石凳,两个石桌,是平日里老人最爱去的处所,三长两短话家常,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总是慨然万千。
……
二人相对而立,衣衫无风自起。
一袭白衣,一身黑袍。
一人温润儒雅,一人冷冽如冰。
一剑,一枪。
“白为名。”白为名微微拱手。
“勇桓。”勇桓点点头。
长剑出鞘,剑名太易;长枪现世,枪名修罗。
修罗枪?白为名眯了眯眼。
修罗枪上,万魂哀鸣。
传闻此枪是昔年古蜀枪魔的配枪,曾与枪皇王禹的长生枪齐名。
只是,枪魔为人暴虐,性情乖张,曾为一饭之事屠杀满城百姓,后被古蜀几大顶尖高手围杀致死,而修罗枪,也落到古蜀皇室的手中。而古蜀之王,正是姓勇。
……
那勇桓的身份……
白为名按下心中的巨浪滔天,稳住心神。
“请。”
“来战!”
“太易,剑起!”太易剑散发出柔和的淡蓝色光芒。
“修罗,寒芒!”勇桓怒喝一声,提枪而来。
第一式寒芒,以极致的锋锐,一往无前的决心,以求对手道心震颤,不战先怯。
可白为名何须人也,心静如水,波澜不惊。
“太易,难易相成!”剑法如流水,抵住长枪的霸道之势。
枪身与剑尖相撞,有金戈铁鸣之声。
二人各退三步,平分秋色。
“太易,我心无窍!”白为名气机迸发,人剑合一,如入无我之境。
勇桓再退三步,丝毫不见慌乱,待及长剑近前,枪身旋舞。
“修罗,惊雷!”
这一枪,讲究极致的速度,后发制人。
枪如惊雷,照朗朗乾坤。
白为名面色一变,剑法再变。
“太易,水起风生!”
剑如水之灵动,如风之轻盈。
惊雷虽快,终究被重重水风阻拦。
只见白为名突然收剑入鞘,随后猛地一斩,
“太易,藏剑!”
无数剑气纵横凛冽。
勇桓脸色大变,飞起一脚扬起长枪。
“瞾月!”长枪动,如铜墙铁壁,坚不可摧。
“砰!”剑气与枪锋相撞。
勇桓一口鲜血喷出,踉跄着倒退了数步。
反观白为名,舞了个剑花,洒脱写意。
“嗯?”太易剑突然自行出鞘,微微颤动着。
“太易示警?”白为名猛地一抬头,只见不远处勇桓以枪杵地,头发蒙面,嘴角微微咧起,如同凶兽喋血,令人不寒而栗。
白为名反手握剑,气机更是满负荷运转。
二人对视着,僵持着。但他们都知道,这种狂风暴雨前的平静维持不了太久。
风,停了。地,静了。
突然,二人皆心有所感。
勇桓低沉一吼,浑身泛起血红,体内气机竟开始逆流。
“修罗,断空!”
残影一晃而过,只觉万千冤魂哀鸣,直把人拖入无间地狱。
白为名心中一惊,这一枪,动了杀意。
“太极,两仪,御!”白为名重重地将太易剑向地上一插。
气机相冲,白为名长剑脱手而出,倒退数步,嘴角渗出一丝鲜血。而勇桓直接连人带枪摔在地上,又是一口鲜血。
白为名看着自己泛白的双手,满是骇然。
就这么一会功夫,他的气机修为怎么会提升这么多?
勇桓又缓缓爬起,抓起修罗枪,气机开始沸腾。
“勇桓,这是切磋,你那一枪出了,是要分生死的!”那老仆一把上前,夺过了勇桓的枪。
“好快的速度!”白为名倒是看走眼了,没成想一个佝偻的平平无奇的老者,竟是有着至少四境的修为。
勇桓脸色挣扎良久,渐渐恢复清明。
他冷眼拾起枪,转身离去。
白为名看着勇桓离去的背影,神色复杂。
他可以料想,若有一天,勇桓出村,天下必将又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
不过,该说不说,这一战,的确让他明白己身的不足,有着许多明悟。
……
这一天,阳光明媚,晴空万里。
一切都好像没有变,但好像又什么都变了一点。
白为名盘膝而坐,双眼微闭,神态安详。
周围灵气飞速地涌来,在他周围形成气旋。
如果看仔细一点,白为名体内有三处地方气机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