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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金宝躲在白龙镇邮电局的大门后,隔着大街,偷偷地瞅着对面华新书店门外的王玉龙。一阵阵吵嚷声,传进他的耳朵。他听不清王玉龙和赵海他们在说些什么,他握着双拳,在心里焦急地催促着王玉龙:“王玉龙,你个二百五,还磨蹭什么呀?赶紧动手啊!打断他的腿!打肿他的脸!”
当钱金宝看到王玉珍挽着王玉龙的胳膊,赵河挽着赵海的胳膊,孙小胖推着自行车跟在后面,五人顺着大街朝镇西的农具厂走去时,他有些发愣,不知他们要干什么。
“不管王玉龙了,还是照计划行事吧!”钱金宝自言自语着,跑出邮电局的大门,钻进相邻的白龙供销社饭店里。
此时的华国,实行计划经济,第三产业,还十分落后。一个数万人的白龙公社,只镇子上有这么一家供销社开的小饭店。平日里,这小饭店也就是卖卖包子、油条和大碗面什么的,偶尔为难得开开斋的公社干部和其它单位吃皇粮的职工炒几个荤素小菜。
钱金宝朝一个正在小饭店里打扑克的刀疤脸汉子说:“强哥,赵海来白龙镇了,您是不是带人到他回去的路上,打他个埋伏?”
强哥是白龙镇上排头号的混混,姓陈,名叫二狗。七、八岁时,他随父母从华国的南方来到五龙县白龙镇。因为是外地人的孩子,这陈二狗小时候没少受白龙镇上的一些顽劣孩子的欺负。不过这陈二狗很有志气和骨气,经过了无数次的浴血奋战后,他竟然在白龙镇成就了黑-道一哥的地位。在道上混出了名气后,陈二狗就自作主张,把这个难听的名字,改为“陈强”。不过除去他的十几个小弟和像钱金宝一类与他熟悉的少年外,白龙镇上的其他人,仍旧叫他陈二狗。
钱金宝和这陈二狗在三年前就拉上了关系,暗地里没少和他打交道,花钱请他做一些他自己无法做到或者不方便去做的事情。
“啊?那小子来白龙镇了?!哈哈哈,他的脑子昨天真的是灌进水了!才过了一夜,他就敢来我们的地盘?!强哥,这次,我们一定要把他打残!”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放下手中的扑克,站了起来,两眼发红地道。他正是那个昨天下午在白龙湾边,差点也被赵海抓碎了蛋蛋的小混混。
陈二狗啪地把扑克牌摔在了桌子上,指着那站起来的小混混道:“妈逼的林逸,你给老子坐下!”
那叫林逸的小混混打了个哆嗦,赶紧重新坐到凳子上。他满脸疑惑地看着自己的老大,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朝自己发起脾气。
陈二狗懒洋洋地瞅着钱金宝道:“小钱啊,你提供的情报不准,那小子横练了一身硬功,让我们吃了大亏呀!昨天,林逸虽然没像你同学孙军那样被送进医院,可为了给他的蛋蛋消肿,老子赔上了半瓶红花油和一盒两元多钱的云南白药啊!”
“这个——这个——强哥,我和他同学了四年,打过不少架,他从来没暴露过他会功夫啊!哦对了,记得不强哥派人教训他那次,他不是被打肿了一面脸,鼻子也流了好多血吗?”
“去年的事儿?我不记得了。小钱,我强哥惹不起那小子,你想报仇,还是另请高明吧!出牌出牌,都他-妈-的成了木头啦?叶秋,你妈逼的赶快出牌!”陈二狗转回头,聚精会神地打起扑克来。
钱金宝暗暗地咬咬牙,向前几步,靠在陈二狗的身旁,眼睛盯着他右脸颊上的那道一公分多宽、十几公分长的暗红色刀疤道:“强哥,我再给您五元钱,算赔偿您的红花油和云南白药。今天您要是出马办这事儿,我——我付二十元钱给您!”
陈二狗垂着头,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轻轻地捻着一张扑克牌,淡淡地问到:“小钱,你说的话当真?”
“当真当真!强哥,只要您肯再出马一次,我这就把钱给您!”钱金宝一边说着,一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华币。十元的一张,五元的一张,其它的,都是一元的、五角的,甚至还有两角和一角的。
林逸和叶秋等几个小混混都两眼放光地盯着老大面前的那一堆钱。陈二狗放下扑克牌,先面容淡然地从中拣出那张十元和五元的纸币,然后,又将一元的纸币全拣了出来。抬起头,陈二狗对钱金宝笑笑说:“好吧,看在你讲义气的份上,我就再出手一次吧。”
钱金宝将剩下的零碎小钱划搂起来,重新装进衣袋里,心中一阵阵肉疼。昨天,为了雇佣陈二狗他们整治赵海,钱金宝付了五元钱。今天,再付出二十五元钱,他兜里就只剩下几元钱的零钱了。为了赵海,钱金宝这两天一共花了三十元钱啦!这三十元钱,可是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啊!
三十元钱,对钱金宝来说,也不是一个小数字。在学校里,好多同学都知道钱金宝是个小富翁。钱金宝的衣兜里,总是会揣着几十元钱。钱金宝的姥姥家,和白龙镇上的其它农户差不多,都不富裕。因此,大家也就慢慢地相信了钱金宝经常说的话——他是一个高官的儿子。
事实也的确如此。钱金宝从未谋面的父亲,当年是一个从华京市来的下乡知青。他搞大了钱金宝漂亮母亲的肚子后,就走高官父母的关系,让白龙公社把他推荐进了大学。大学毕业后,他先是在京城的公有会总会工作了几年,后来,便外派到东山省。两年前,他荣升为东山省副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