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诺卡以为自己将死的时候,便把巡山者托付给自己的故事,当作一针安慰剂,传递给了自己的妹妹艾丽卡。
而今,他经魔女之手保住了性命,也就能亲口陈述那篇故事了。
它的内容,方才踏足过后花园的方诺早已偷听去大半,主要讲述的就是一个骄纵任性的贵族女人从原先的自私,经历了一些事情、遇见了某个特殊的孩子后,忽然间受到了触动、遂性格渐渐变得慷慨起来,她那犹如冬天寒霜般冰冷的心灵也受到感化的故事。
最后的结局并不算美好:人类的寿命终究是有限的,人类所拥有的繁荣也终究只能持续一时,变得无私起来的女人最终消失在了认识她的人们的视野中——与那位被她珍视的孩子一起——他们大抵是死了,故事只是使用了一个童话般的结尾进行留白。
而且,故事的中间部分充满了十分阴间的描述,完全是明示了死在女人行为下的人数之多,怎么想,撰写故事之人也不可能让她得到善终,哪怕她已实现自我救赎。
“啊啦。”听完诺卡的叙述后,头戴兜帽的魔女语气平淡地回应,“真是一些有趣的描述呢。”
“你的职责已经结束了。”她这般对诺卡表述,“将它完全交托给我吧,就由我来记忆它、传承它。”
“这!”诺卡神色倏地一凛,“果然!您就是巡山者先生提到的——”
“嘘。”魔女挥起衣袖,让其于面前的年轻人脸上轻轻拂过,“就把它当作你支付给我的报酬,从今往后,你们要做的就是遗忘它,再不要将它在其他人身畔提起。”
“听懂了吗?”她分明是在威胁在场的这对兄妹,但那温和的声音及时而响起的如银铃般悦耳的轻笑声,却让两个年轻人忽略了其语言背后的不善,发自内心地认为这是个很好的提议。
“我们发誓不会告诉另外的人。”诺卡代他的妹妹说出了誓言。
“对了。”只片刻功夫,两人便将先前的紧张、忧虑之情抛到了脑后,诺卡同他的妹妹对视了一眼,随后便将话题转到了其他事物上,“请问……”
“您肩上的那只小动物,是只什么生物呢?”
“它是一只短耳兔吗?”艾丽卡凑上前来,伸出手想要抚摸方诺看起来光滑无比的毛皮,却被他“哈”了回去。
“听说,那是王国里的贵族才会饲养的宠物。”她面露遗憾地缩回手,躲进了哥哥的怀中。
“不,不是哦。”魔女似乎对逗小孩子玩一事很感兴趣,她柔声否认道,但并没有在之后补上正确答案。
“那么,是只鼠兔?”艾丽卡充分发挥了小孩子的想象力,同时也是在展示她的知识储备,“听说,即便是在玄采山脉中,这种生物也十分罕见,甚至能称‘濒危’。”
“哈哈,”魔女轻笑着摇了摇头,“我的能耐没有你想得那么夸张,小妹妹。”
她怎么可能接触到山中的濒危野生动物呢?就算有机会遇见,传闻中胆小、怕惊扰的这种生灵也不会如此亲近她,愿意趴伏在她的肩上。
方诺用脑袋蹭了蹭仍然生疼的前臂,莫名感觉附近有人在自作多情。
“那就是一只雪貂咯?”艾丽卡眼睛一亮,“对!它是一只小雪貂!”
“……”方诺已经不想和先天缺少一通的人类细说白化黄仙与雪貂的区别了,说了他们也听不懂。
他们祖上虽然存在亲戚关系,但如今黄仙一族已升格为妖兽,两个种族间是分等次阶级的!就像蛇形妖兽与他的毒蛇眷属一样,他们已然不是同一个物种了,完全不能被相提并论。
在黄仙家族中,若是有族亲说:某某某像只雪貂——这若是被误解为是一句脏话,他连说理的地方都找不到。
这种比喻,站在人类的角度思考,就像在说:你和猴子长得一模一样。
“我可以摸摸它吗?”猜测得到魔女的认可后,艾丽卡明显兴奋了不少,她雀跃着,小心翼翼地提出了可能会被拒绝的请求。
去一边去!闻言,方诺一个激灵,向其发出威慑的叫声。
自己的胳膊被那女人扯过后还在疼呢!你这小祖宗就甭来妨碍它们自愈了!离得越远越好!
“它看来有点认生。”诺卡搂过妹妹,瞅着在魔女肩上炸毛的小兽,如是评论道。
“我遇到它的时候,它好像被自己的家人抛弃了。”魔女大言不惭,“心伤未愈……不过,跟住在附近的鸟儿们关系挺好。”
方诺一时外复杂地仰起头、望向天空,尽量不让自己受到这些家伙言语的刺激。
一抬头,便看见那些黑鸟们又在他们头顶上盘旋,飞行高度比上次要高出不少,飞行过程中也没有发出他们那极具穿透力的叫声。
他用余光瞟了眼不远处的门前小树,小黑和芋头依旧一鸟占了一根树枝,没有参与空中他们同伴的“狂欢”。
“鸟就是这样。”他心中感叹,“整天都在发神经。”
纵使真正与他有过交流的鸟形魔兽只有小黑和芋头俩,但这个事实并不妨碍偏见于他脑海内的逐渐成形。
“人类也是。”盯了一会儿天上的鸟们转圈圈后,略感晕眩的雪白的小兽将目光移回附近的大型生物们身上。
这会儿,有些过于兴高采烈的魔女正在向她久违的客人们宣传药草的种种好处。
也就是在为她的“魔女制药”打广告。
喂,你不关心蛇族冬天睡不着的事了吗?还有杀死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