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灏定息存神,体内长青天枢生机源源不断涌出,贯通全身,片刻便恢复如常,起身。
裴城依靠床榻,面色依旧苍黄,见许灏看来,摇了摇头,抖动干裂的嘴唇,道:“方才强行运气,你渡给我的气机已是消耗殆尽,杜通是有意退走,做给人看,周围必然有人监视我的动向。”
许灏讶然,转念一想,恐确是如此,但杜通此举又是何意?
裴城受伤,必然会有人监视探查。
他忽然觉得,自己还是年轻,不似裴城,有勇有谋,不论是杜通,红月还是文县其他势力之人,都不简单。
许灏为裴城接过一杯茶水,将当初温软塞给自己的一盒丹药拿出,房间内顿时清香扑鼻,宛若桃林,他拿出一颗,递给裴城,道:
“裴司使,这丹药是一位朋友所赠,我稍加闻之,便觉神清气爽,应当有用,你看看。”
想起温软姑娘,许灏面色微红,他还不知,这一盒丹药是吕医师让温软交给他的。
裴城一愣,接过丹药,眼中流露惊奇之色,看向许灏,道:“这是活泥丹,内涵大量灵气,同时可以激活人体脉络,很是珍贵。”
说着手腕一抖,掌中出现一柄长剑,通体暗黑,生有铁锈,看起来很是普通,裴城道:
“这剑是我偶然所得,虽已生锈,但此剑不凡,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只是无法蕴藏灵气,其中玄妙不止如此,我参悟不透,如今我需要活泥丹,便一物关一物,你并不吃亏。”
许灏没有拒绝,接过剑,好奇观望,一缕发丝落下,骤然分离,四散飘荡。
“果真锋锐。”
许灏笑道:“裴司使快服用丹药吧,如今正是多事之秋。”
裴城点头,吞下丹药,道:“此丹药颇为珍贵,不可轻易外漏。”
财不外漏的道理他懂,随即道:“昨晚我中了红月之人暗算,没能前往成纪请齐大人,裴司使昨晚与诸人对付曜莲,不知结果如何?””
活泥丹药效催发,裴城面色逐渐好转,道:“曜莲并非红月之人,但实力恐怖无比,灵桥同境界恐难有敌手,昨日我与宋均四人联手,勉强可以一战,但最后击退他的,是一名神秘人,不然我恐怕就不是重伤了。”
许灏闻言,神色凝重,曜莲竟然并非红月之人,这倒是出人意料,不过对方看似年岁比他大不了多少,实力竟然如此强悍。
“曜莲极有可能是夺舍重生之人,他修炼邪功,功法招式玄妙,我不是对手。”
许灏闻言道:“那神秘之人,司使可知是何人?”
曜莲如此之强,后来之人竟然能够将其击退,可见实力之强。
裴城思索稍息,摇头道:“那人带有面具,看招式也看不出什么来历,那人告诉我等,曜莲神魂相对薄弱,是其弱点。”
许灏一愣,自己神魂好像还不错,但又一想,对方是灵桥修为,孤身应对裴城等四名高手占据上分,自己又如何能是其对手,恐怕一招都接不住。
“等我修到灵桥境界,或许可以试试,我的修为还是太弱,面对杜通灵桥境界之人,可以说毫无抵抗之力。”
许灏心中暗道,这时关鹤进门,见两人都在,将红发女子袭击之事一一告知,道:“裴司使,杜通将袭击酒楼之人带走,我没有阻拦。”
裴城气力恢复了大半,起身下床,道:“无妨,红月符箓师属于紫脉,团结一致,很快便会有人出动救那女子。”
“那我们现在该当如何?”
关鹤出声询问,如今文县局势颇为复杂。
裴城顿了顿,道:“杜通为外界营造一种我并未重伤的假象,意在将敌引入他那边,曜莲不知所踪,但终究是个祸患,你们安心修行便是,我们这边暂时不会有什么变故。”
“杜通意在帮助我们?”
许灏与关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裴城解释道:
“也不全是,你们都小看了他,耳听为虚,眼见也不一定为实,他与我有过节不假,适才来此,是取笑我也不假,但他的心思远非如此简单,他将敌人全部引去,必然做好了准备,此行恐怕图谋不小。”
“对方是想捞取功劳。”
许灏立即明白了杜通的想法,裴城既然嘲讽不了,那便将计就计,营造假象,让红月之人不断进入陷阱,获取功劳,此人心思竟如此深沉。
两人离去,关鹤在走廊凑上来,指了指他腰间的骨头,好奇问道:“这是何物,你昨晚不会真被弄死了了吧。”
许灏将骨头拿出,上下摸索,没发现什么异常,道:“差点死掉,不过这东西怎么来的我也不知。”
“我觉得这东西不吉利,还是趁早扔了为好。”
许灏想了想,道:“我觉得砸人挺顺手,而且它还救过一条性命,是谁我不说,但我觉得应当留着它。”
关鹤面色一黑,不在言语,自顾走开。
回到房间,许灏将裴城给他的长剑拿出,端坐在床,将剑横在腿上,运气注入其中,却发觉真如裴城所言,此剑竟不能运气,一股股气机被隔离在外,仿佛有一堵无形的墙壁。
“古怪。”
他将运气飞出,桌上的茶杯瞬间飞至,再运气,便飞回,寻常器物都可以注入灵气,然后控制其体,但这神秘长剑却不能,不止是材质问题还是另有玄妙。
“邦…邦…邦…”
就在许灏思索之时,忽而传来撞击声响,俯首看去,竟然是那根白骨在剑上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