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之坤没说话,抽了几张湿纸巾擦擦手,起身开门去客厅打开电视机,故意把音量调到很大,眼睛却是盯着厨房方向。
“想去帮忙就去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姜意和一屁股坐在父亲身边,翘起二郎腿抠脚指头。
“去去,你最好离我远点!”
父子低声吵嘴,你一言我一语,吵着吵着各自偏头偷笑。
菜,陆陆续续上桌。
香气渐渐填满了客厅。
桌上摆放着一瓶姜之坤偷偷买的好酒,今天开心,他想小酌几杯。
姜意和擅自拿了自己和施野的酒杯,砰一声放在老父亲面前,冲着老人家傻笑。
“难得见您老人家主动喝酒,一起喝才有意思嘛。”
见老姜头纹丝不动,姜意和也没再等等,他豪气将两只空酒杯倒满。
“来来来,今儿我们一家人头次这么开开心心聚在一起吃饭,我先走一个。”
施野拿起酒杯起身,“伯父,伯父,伯母,大哥,我敬你们一杯。”
在没有人觉得姜之坤会起身的情况下,他非但站起来了,还一脸温和的对施野举杯:
“为了我们姜家,还有遭人算计破产的官司,你付出了很多,今天我郑重跟你道谢。”
幸福来得太突然,施野受宠若惊,倒酒的手都在颤抖:
“伯父,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姜之坤停顿了几秒,递眼色给儿女,三人一同碰杯。
此时此景,姜母盼了多日,面颊粉红,笑容快要溢出来,碍于身体健康,她以茶代酒。
如姜意和所说,今天这顿团圆饭吃得很爽!
闯祸的人是背叛姜之坤的好友,托施野的福,人已经寻到并已经接受法律的制裁,他理所当然应该承担所有的责任。
姜之坤不怕物质缺乏,而是他整个人生被陷害而印下的污点可算是有了一个原委和结果。
他从今往后的日子,不管是贫穷还是富裕,心里都会十分敞亮,也不用让家人受自己牵连而遭人冷眼,满足了。
三人不醉不休,相互靠着彼此的肩膀瘫坐在沙发上,也不知是谁打鼾,呼噜声不断。
姜既好和母亲收拾好餐桌,洗好碗筷已经十点半,她们也累了,任由那帮男人睡在沙发,只为他们盖好被子。
半夜三更,施野尿意强烈,意识被迫清醒起身去洗手间。
再回到客厅,他接着窗外的月光盯着姜家父子看了许久,真心羡慕姜意和,再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释然一笑。
担心伯父睡不惯沙发,他发现主卧房门未关,转身蹑手蹑脚扛起姜之坤把他送回卧室,其后就是姜意和。
至于沙发,刚好可以睡他一个人,盖上被子想着姜既好很快就入眠。
接近五点钟,突然下了一阵雷阵雨。
客厅阳台和窗户都没有关,带着寒意的风夹杂着冰冷冷的雨水往屋里冲。
施野蒙上被子想要翻个身继续睡,奈何,沙发的宽度不够,不小心滚到地上,幸好有被子垫底。
一只白皙小手拿起被子。
施野抬眸冲着姜既好笑,只需看见那只手他就知道是谁,轻声:
“做噩梦了还是被雷声吵醒了?”
姜既好踮起脚尖摸摸施野额头,再摸摸自己的,“温度正常。突然梦到你,很想你,想过来看看你。”
施野没忍住,一把抱住她,“我也想你,想得睡不着。”
姜既好仰起头,“是嘛?我看你睡得挺香的呀。”
“你看错了,”施野把脸埋进她的脖颈,嗅着她身上的香气,“确实睡不着。”
“乖,你脑袋压痛我肩膀啦。”
两人变成连体婴,一起挪到阳台关窗关门,一起坐在沙发上盖上被子说悄悄话,困得不行了才分开,一人睡沙发,一人睡次卧。
很快天就亮了。
施野准备好一家人得早餐,另外还帮姜既好准备了一份便当,等她吃完,就拿上车钥匙一起出门。
姜夫妇对这个女婿满意至极,不由得让姜母担心儿子。
“你呢,老大不小啦,是不是也该找个归宿了?”
姜意和假装没听到,继续大口吃包子。
“我好歹也是你的妈,你就这样给我冷脸色?”
姜之坤感受到老伴即将要发火,咳嗽几声,“大清早的别火气那么重,对自己身体不好。你啊,吃完赶紧滚蛋。”
正好姜意和吃好了,起身要走,姜母看见儿子后脑勺的绷带,惊呼一声而起身追上去。
“你又跟谁打架了?怎么把你打成这样了,伤得严不严重啊?”
姜意和抵抗不住母亲大人三连问。
“脑子打傻了?你跟我说话呀,严重不严重?”
姜母回头见老伴一副早就知道的模样,气不打一出来,正要怒声,姜之坤连忙给她降火。
“多喝点豆浆,对你身体好。傻小子你快滚。”
姜意和撒腿就跑,跑得比兔子还快。
姜母被惹哭了,抓着姜之坤的手怨他和闯祸的臭儿子,每一个人让她省心。
现如今好好和施野的婚事已经施板上钉钉,两人对彼此情有独钟,小日子会越来越甜蜜。
而大儿子还是吊儿郎当一个人野来野去,且不说找个对象好好过日子了,开酒吧这事她觉得不靠谱。怕他胆大粗心被人欺骗,被人下套子……
“儿子比以前懂事多了,你自己别瞎想。”
这么多年,姜母还是头次见姜之坤夸赞儿子。
“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我说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