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然燕看着范长安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便也趁机补刀:“想不到范家小姐是个念旧的人,就算心上人把自己嫌弃得一无是处,还宁愿舍了脸面、一个劲儿地往人家脚边贴,真是……啧啧啧。”
杨茹艾补了一句:“丢脸。”
范长安自然又想起了那日靖王给自己的屈辱,原以为时隔多年的相见、对方多少会念着过去的情分与自己说几句话,却想不到招来如此奇耻大辱!而后又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来!
范长安中秋宫宴以后自是与其他小姐一般回家省亲,本来所有的一切也是一如往常、不值一提,却想不到今早收到了家里人的信,说是有名低级文官拿着绣有范长安名字的青莲色香囊到范府求亲,这可让范家长辈震怒、还要范长安给个说法。
而这样的事情自也是给安秀宫的掌事洪舒和管教规矩的蓝颦给晓得了,眼下范长安虽还没被叫去面对洪舒与蓝颦、却急着找“凶手”冯芷榕算账了。
范长安听了唐然燕与杨茹艾二人的奚落后还想再发作,但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道:“我不管了!冯芷榕!现在跟我去找姑姑!”
“范家小姐,其实中秋那日呢……”冯芷榕想了想说词,道:“与你在昌和宫殿内说上了好一会儿的话,还以为你应当不傻、却想不到今天却破了功,便连自己脸上不光彩的事情都要这么大声地揭出来、往后可怎么嫁人?”
范长安被激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我要嫁也是嫁给渊哥哥!”
冯芷榕听得范长安如此说着,只是眉心一动,拉回了话题道:“你的香囊丢失、是因为你自己将香囊给丢在外头而非无意遗失,那可是你的责任,不是吗?”她实在很想直接走人,但一来教养不由得她如此,二来恐怕身边的一双双眼睛也会看着自己该如何应变这等事。
理智几乎荡然无存的范长安这时也才没管冯芷榕说些什么,只是一个劲儿地说道:“但又不是我主动给人的!只是被人给捡着,所以才要你去找姑姑认罪!”
“不干我的事,”冯芷榕摇了摇头,道:“不去。”
唐然燕在一旁跟着点头:“当然不去,这种破事跟我们这些守规矩的良家闺秀无关,沾了都觉得恶心。”
杨茹艾似乎补刀补上了瘾:“一想到自己贴身的东西不知道被几个人经手就觉得恶心,要我的话、我也不活了。”
“茹艾姊姊可要珍惜性命,而且姊姊也是规矩的人,怎么能拿自己比较呢?”
“是啊!茹艾你可别随便把自己与别人比较,就算要比较、也得找个好一些的,不然的话……”唐然燕又是补了句:“丢脸!”
范长安简直被气得一口老血要吐出,当下一个情急竟是感到一阵晕眩,还多亏王如衣眼捷手快给扶着,这才没跌下椅子。只听得王如衣道:“长安,这样跟她们瞎搅和也没完,不如想想该怎么解释才好?”
冯芷榕盯着王如衣的神情,见她眼神闪躲,便晓得了这事与她恐怕脱离不了关系,这才想办法要撺掇着范长安将罪名给丢自己身上、又或者由范长安自个儿担着也成。
范长安挣脱了王如衣的搀扶怒道:“我要解释什么!我只要说我没做错就好!”
冯芷榕则在一旁凉凉地说道:“这不就好了?哪来的这么多弯弯绕绕?我可记得你从前说过最讨厌那些拐弯抹角的把戏,却不想你脑子转起来也不遑多让。”
唐然燕也没客气地说道:“还过来浪费我们几个姊妹的喝茶时间,听了都倒胃口,茶都凉了!”
杨茹艾又是一脸惋惜:“而且晚些又要上课、可没能悠哉了!”
范长安只觉得自己就要支撑不下去,便是撂下狠话道:“冯芷榕!给我记住!”说着,便是站起身来要离开。
王如衣看着范长安要离开,自也是赶忙要跟着,却想不到冯芷榕一开口就让她背脊发凉:“王家小姐啊!瞧瞧你这么有心、又跟着一口咬定,莫不是那日的香囊是给你随后顺走了?真是好心肠!”
王如衣回头一瞪,道了声:“别血口喷人!”便赶紧跟着范长安离去。
唐然燕摇了摇头,道:“这大好的时光都给两个不知羞耻的浪费了。”
冯芷榕牵起了微笑:“原本我以为只有然燕姊姊能说善道呢!却想不到茹艾姊姊却也忒厉害!”
杨茹艾脸一红,道:“还不是跟你们学的!”从前杨茹艾仅凭着一股气势和父亲的官位才能横行,因此口才倒也没有磨练几分,却是后来与冯芷榕等人在一起久了,竟然时不时地也能说出几句呛辣的话来了。
“那是然燕姊姊功不可没!”冯芷榕嘻嘻笑着,又道:“不过话说回来,我从前还真不知道范家小姐是这么泼辣的人,真是可怕。”虽然嘴里说着可怕,脸上倒不见畏惧。
杨茹艾白了冯芷榕一眼:“若是从前听你说害怕、我还相信,现在我可不信了。”除却当时与冯芷榕初次见面的龃龉以外,还有先前面对江含、加上这阵子以来与范长安唇枪舌剑地交火,杨茹艾只是深深觉得自己被眼前这十岁的小娃儿给骗了。
冯芷榕知道后来杨茹艾失去了江含这个崇拜者以后,便把缺乏当代常识的自己当作亲妹妹一般移情照顾,因此多少也视自己为弱者,但这名需要自己照顾的“弱者”却屡屡战胜难缠的对手,甚至还让自己学习到不少吵架的功夫,那可就让她有些不是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