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芷榕一瞪靖王,便是不管不顾地想要离开,却想不到这才要转身呢!便看得范长安伴着王如衣笑吟吟地走了过来。
冯芷榕当下心便沉了下来──这回她想走可走不了。
若只有范长安一人吧!她吃味!
而带着王如衣嘛!更不行!看着王如衣的表情便知道她是来寻自己短处的,当下便也敛起了心神、重新摆起战斗态势,先声夺人!
只见冯芷榕率先朝着两人走向一步,行了个平辈的礼节呼唤着两人的名字:“范姊姊、王姊姊。”
范长安较不拘小节,只想起自己方才在昌和宫与冯芷榕说过的话:“方才不是让你叫我长安了吗?”
冯芷榕道:“方才毕竟是我们彼此之间的谈话,这儿……不合适。”言下之意就是这里有外人,不好这么办。
王如衣或许是早听了范长安说起在昌和宫内的事情,便也没对两人的“热络”感到奇怪,那一双眼睛可是好好地轮番看着靖王等三名大男人,虽是略带着谨慎、却也不讳。而范长安听了冯芷榕都如此说了,便也是左右看了一眼,紧接着便将一双满带热络焰火的眼神朝靖王那头烧去……
说起范长安对靖王不害怕、可还是有个缘由的,但这王如衣表面上十分谨慎,但实际上对于在场的几个人也多有探究,大有一副不怕死的模样在。
王如衣是个长袖善舞的人,往常在安秀宫中除了赵明韵不待见她、葛悦宁害怕她、刘养心如仙人一般的存在而没多搭理她以外,其余的二十来位少女对她可都还算热络。毕竟安秀宫中的闺秀们不多,彼此之间若能打好关系、往后各自出嫁以后还有相互利用的本钱,这“朋友”也就算不交白不交了!
王如衣的父亲是个正四品的鸿胪寺卿,鸿胪寺是掌管四夷朝贡、宴劳、给赐与送迎相关的事宜,日常除了与礼部合作以外、偶尔还得请教钦天监的官员们关乎日程吉凶的问题。因为多接触国外使节与朝廷重大事项、眼界自然也比起一般的文员还要开阔许多,而王如衣屡屡听得父亲说起那些各国使节朝贡、大烨王公贵族与朝中重臣相关的事迹,眼界自然也跟着被养得老高,也不知打从何时起便想望着哪日能高攀上哪家王公贵族……
王如衣怀着这样的心思、自也是四处打听过的。
当今陛下的儿子们还未成婚且正妃位置还空着的只剩下四名──若是其他人她可还不见得能抱希望,毕竟自己的亲爹只是个四品官、放眼族中也就没有更高的官儿或者爵位替自己帮衬。唯独这靖王是家家户户避之唯恐不及的对象,恰巧是个好目标!
王如衣并不是不怕死,但她觉得靖王再怎么杀人如麻,若是一纸婚约定下了、也不好把自己随意杀掉,而她只需要安安分分地享受着那靖王妃的位置便好。
而这亭子里的另外一人、王如衣也是打听过的,那是齐王的儿子,清河王。
当今陛下唯一存活着的手足、也就是陛下的兄长齐王共有两个儿子尚未成亲,但这清河王却是唯一一个还没有婚约的、也算是个好归宿,虽然清河王比起靖王的地位差上那么一截,但总归还是天家、也远比那些陛下死去手足的子嗣们来得强,况且听闻清河王温文儒雅、对于自己的生命安危总是多一份保障。
王如衣的脑子内想得这么多,也就终于将自己的心思给定下来。这一次的机会难得,无论自己最后要朝着的目标是谁、可得先给眼前的两位王爷留下好印象才是──至于那身边一身武夫气息的卢飞劲嘛!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王公贵族,就算生得一张再好看的脸也没用!入不了她王如衣的眼!
这厢王如衣的思绪千转百转,而那厢范长安的眼中藏不住的倾慕之情便如滔滔江水一般向靖王涌去──且不说靖王如何、冯芷榕的感受又是怎样,那清河王与卢飞劲可是打从心底生出一股恶寒──
怎么着,这年头的丫头片子都如此成熟吗?
清河王暗暗反省自己这些年是不是过分沉浸于书中、而卢飞劲则想赶紧回边疆看看关外风景,再怎么样也比看着范长安那双对靖王充满爱意的双眼好!
范长安可没瞧见那之于自己而言有如摆设的清河王与卢飞劲有什么样的反应,一声令冯芷榕无比忌讳的“渊哥哥”可就叫出来了:“渊哥哥!好久不见了。”
靖王可没有回答她,除却一方面是从前最多看在范老将军的面子上应一声或者多看一眼、并无他意,另一方面也不想让自己未来的王妃继续吃醋。
靖王知道自己可不是在纵容冯芷榕、而是冯芷榕与自己说过她生平最大的弱点便是不安全感,而既然冯芷榕鼓起勇气与自己说了,自己就有那个义务不越线、不做出让她感到不安的事。虽然两人的关系才算刚开始,但毕竟未来是要长久走一辈子的,基于责任、基于义务,他便该当守着她最为脆弱的地方。
那也是从前在雨风飘摇的缪王府里时,母亲曾与他说过的话。
范长安似乎早习惯靖王的冷漠,因此也就顺势地再接再厉:“渊哥哥,自从曾祖父大去以后,你便不曾往范府走动,后来长安入了安秀宫学习、你也四处征战,长安想念你可想念得紧……却是渊哥哥志在四方,长安晓得自己不该任性,所以……渊哥哥,长安还请你收下这个。”
范长安一面说着,可将佩挂在腰间的荷包解下了一个。
冯芷榕一看,这才发现范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