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的数量有限,周羽不可能把大批的员工都带走,最终只在三个企业里挑选了八个人,分别安排在两辆马车里。
就算是这样,马车的数量也还不够,周羽只好再去添置了几辆。
这么大一个车队行走在路上,想要绕开征南军和城防军是不可能的,周羽只能亲自前往洛州刺史府,跟洛州刺史及军营的负责人沟通。
陈进在离开前曾叮嘱洛州刺史要照顾好周羽一家,如今周羽执意要在这个时间点离开,可让洛州刺史头疼不已。一旦周羽的安全出了岔子,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但周羽心意已决,还拿出自己亲自撰写的书信交给洛州刺史,信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一切责任由周羽自行承担,即使出了意外,也不让陈进怪罪洛州的官员。
既然周羽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洛州刺史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答应让他们一行出城。
说通了官府,周羽还要把军营的人搞定才行,毕竟现在征南大军驻扎在洛州,这么一大队人马堂而皇之地走在街上,征南军也不可能视而不见。
作为主将的武先河外出巡视,洛州城内尚留有一名副将理事。
“现在外面风声可紧得很,看你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手无缚鸡之力,又携有家眷财物,如此大张旗鼓的进京,岂不是自行赴险?”那副将问道。
“将军此言差矣,正因外面风声紧,进京的官道沿途设有哨卡,还有兵士巡逻,管理十分严格。要是在寻常时候,还要担心在半路会不会遇到山贼,但按照目前的情形来看,连山贼都不用怕了!”周羽不卑不亢地说道。
副将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说道:“尽管如此,但那两名朝廷钦犯尚未捉拿归案,倘若是你这一队人马和他们遭遇,恐怕凶多吉少啊!”
“多谢将军关心,不过眼下朝廷派重兵来擒拿贼人,正是天威降临之时,哪怕那贼人武艺高强,此刻也应当潜身缩首以避锋芒,待到搜查者人困马乏之时,再寻机逃离。因此,在下才说如今正是启程的大好时机。”周羽微笑着说道。
“实者虚之,虚者实之,虚虚实实,用兵之道也!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就对兵法有这般领悟,难得,难得啊!”那副将捻着胡须赞赏道。
“将军谬赞了,不知可否让在下行个方便,明日带着家眷出城进京?”周羽拱手道。
副将哈哈一笑说道:“既然你去意已决,那就请刺史大人发下官凭路引……”
“且慢!”一声大喝凌空响起。
副将立马回首行礼道:“末将参见将军!”
周羽看着那头戴红缨盔,身披坚锐的大汉,他的皮肤粗糙无比,浓眉大眼,长须满髯,对目似有雷霆之威,双臂半现擎天之力,七尺长躯矗立人间,惊得万千敌寇退却。
周羽已经猜出了他的身份:征南将军,武先河。
“小可拜见武将军!”周羽行礼道。
“你是何人?出城作甚?”武先河的声音冰冷,却极具威严。
“小可欲携家眷迁往京城,特来请示诸位大人。”周羽说明来意。
“难道你不知这外面是什么情况?”武先河双眼瞪如铜铃,目光如箭地看向周羽,语气中已有了三分不满。
“当然知道,不过以在下所见,此刻正是进京的最好时机。”周羽仍旧坚持自己的观点。
“为何?”武先河问道。
“将军,这位小兄弟刚刚说……”那副将向武先河解释了周羽的理由。
果不其然,在听完副将的话之后,武先河看向周羽的眼神稍稍有些变化,但这并不代表着他就同意放周羽出城。
武先河上下打量了周羽一番,开口道:“此二贼在汴州行凶后往郑州方向逃窜,如今本将已在郑州、汝州和洛州三地陈列重兵,对河南道的进京要路严加看管,你认为此计如何?”
“将军问的可是在下?”周羽指着自己说道。
“正是!”武先河用浑厚的嗓音说道。
“在下三尺微命,一介书生,岂敢妄论军政要事?”周羽推辞道。
“你且说来!”武先河伸出他那厚厚的手掌示意周羽不必在意自己的身份,只管发表见解便是。
“在下认为将军此计可行,但却并非上佳之策?”周羽直言道。
“此话怎讲?”武先河望着周羽问道。
“以逸待劳,陈以重兵守之固然能对地方的安全起到一定的保护作用,但要说抓住贼人,怕是有些难度。兵马囤积之地,便是出入城门的人也会有所察觉,这样做可以算是对贼人的震慑,却也是对他们的提醒。”周羽谈了自己的看法。
“只要能防止他们窜入关内,抓住他们不也是迟早的事?”
“敢问将军,若明日郑州传来消息,说又发生了命案,不知将军该如何应对?”周羽开始了反问。
“自然是在洛州和汝州抽调兵马,驰援郑州。”
“那如果隔日汝州又报说发现了二贼的踪影,将军又当如何?”周羽玩笑似的说道。
武先河的眉毛拧起,有些不善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时局如此,草木皆兵,各地稍有些风吹草动就会弄得人心惶惶。那二人都不用出手,只需在民间散播些流言即可将局势搅乱。到时将军面对各种情报和流言,又当如何分别呢?将军手握重兵,每一道军令都关乎大局,若是连情况都查不清楚就调动兵马,恐有不妥……”
“那依你之见,本将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