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素还真商议着冥界之事时,另一边,缺舟与一页书也回到云渡山了。
郎峰青树,云流倾天,阔别十数春秋,缺舟再度踏上云渡山的土地,风景依旧人依旧,却又是不同的心情。
缺舟不禁赋诗道:“云山飘渺峰飞渡,松青树下半石乌。如今再问禅多少,两鹊啾啾抬稚足。”
“嗯——”旁边的一页书闻言,佛眼半阖,细细品味道:“好一个如今再问禅多少,两鹊啾啾抬稚足。阔别多年,好友心性改变了不少。”
缺舟闻言一愣:“哦?有吗?”
“当然。”一页书嘴角微扬,道:“曾经好友虽然佛法精深,心中却仍有一丝执着。而今再观好友情态,天真纯然,随心随性,俨然得大自在矣!”
“吾,自在吗?”闻言,缺舟佛眼一阖,随后睁开,略带痛苦地看向一页书:“其实,吾并不自在,相反,吾的心很痛,很痛!”
“嗯?”一页书疑惑一声:“痛从何来?”
缺舟手持天人,回答道“从游云台,从黄埔桥,更从吾脚下的云渡山。”
“佛友…………”
闻言,一页书心中一滞,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游云台是一页书出世以来第一次身死之地,在那里一页书手无形火袭身,肉身尽毁,幸得一点灵气依附于已死的玉竹风之躯体,才得以化身为“天劫·紫锦囊”。
而在黄埔桥,一页书为护不知名,受千子弹攻击,冲上黄埔桥闭气而死。
云渡山更不用说,正如当初缺舟离开时一页书说的那样,自一页书入世后云渡山风波便不断,甚至有数度一页书在云渡山濒命。
一次分别,却放任好友独自经历如此多的死劫,他算什么好友?又算什么知己?
缺舟左手轻放在一页书的肩头,道:“吾,真后悔,明知你之天命坎坷,当初吾还是离你而去!”
说完,缺舟已是满面愧色。
“那不是佛友的错!”一页书把手伸向自己的肩头,按住缺舟的左手,道:“那是百世经纶的天命,一页书该自己承担,岂能连累佛友!”
缺舟痛苦地闭上眼:“但吾………情愿被你连累!”
“佛友………”
清风徐过,两人相对无言,良久,良久。
缺舟放开一页书,眼神不容拒绝道:“过去,是吾不在。从今以后,梵天之路,吾,缺舟同行!”
“佛友………”一页书心头热暖,道:“缺舟之路,梵天亦会同往。”
话到此处,两人相视一笑,一同步入云渡山深处。
山花烂漫,云渡山的一草一木,皆无变化,好似主人在为离去的人刻意维持着原貌。时别多年,两道熟悉的诗号,终于再度于云渡山同响:
“千年共修,缺舟一帆。无边沉沦,法海渡航!”
“世事如棋,乾坤莫测,笑尽英雄啊~~”
曾为杀手,如今被一页书收为徒的孩童小无欲听见熟悉的诗号,兴奋地跑出去大叫:“师父,你回来了!”
不料,小无欲刚跑出去便看到缺舟与一页书联袂归来,一时有些疑惑。
“师父,你回来了!这位是………”
一页书面露一丝和悦,道:“徒儿,这位是吾之挚友,灭度梵宇圣修者,缺舟一帆渡,尔不可失礼。”
“啊!”闻言,小无欲脸色一惊,连忙低身行礼道:“小僧小无欲,见过缺舟前辈!”
“梵天,莫再提那圣修者之名。”缺舟无奈道,低头看向道小无欲:“不必多礼,请起吧,吾不拘礼数。”
“多谢前辈!”小无欲连忙站起身。
一页书道:“徒儿,去准备茶水糕点,吾要与佛友看茶论道七天七夜。”
“啊!这………”小无欲面露为难之色,偷瞄着一页书道:“这………师父啊,云渡山上只有泉水和石头馒头,没有茶水糕点。”
“………”闻言,一页书一时尴尬。
“哈!”缺舟轻笑一声,嘴角微扬,低头对小无欲说道:“那就请小童为吾们准备泉水和石头馒头吧。”
小无欲听了一惊:“啊!可是………”
缺舟手持天人,笑道:“不必困扰,照做就是。”
“额………好吧,前辈稍等。”小无欲偷瞄了一下师父,见其微微点头,便跑开去照办。
随即,一页书面露一丝愧色道:“是一页书思虑不周,让好友见笑了。”
“哪里,这样就好。”缺舟嘴角微扬,道:
“泉水冰洁澄澈,濯流百世犹然清冽。石头触手弥坚,千年沧桑不改其质。云渡山的清泉流水,石头馒头,一如百世经纶,千古丹心如是。”
一页书佛眼半阖,单掌佛礼道:“一页书如是,缺舟一帆渡亦如是啊!”
缺舟薇微微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随后,久违的两人再度坐于石桌之前,面前摆着盘子和茶具。盘子里摆着石头馒头,茶壶里装着泉水。
一页书开口道:“当年佛友离开,言说灭度梵宇或可恢复佛友失落的记忆。如今观好友心结已开,未知前因是否已然明了。”
缺舟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泉水,道:“那是一个悲惨的故事,如今想来,一如梦幻泡影。”
“哦?好友可愿说与一页书一听?”
缺舟轻轻放下茶杯,道:“当然。一切,都要从一个唤作地门的佛脉说起……”
随后,缺舟向一页书一一叙说了自己前身的故事。
除了九界与自己穿越而来的事被缺舟隐去之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