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是一个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独
……暗,除了暗,没有别的了。
他发现自己被埋没了。
江落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清醒过来的。
他不知道。
头疼,他的大脑这样告诉他。
他感觉自己好像不是自己了,身体没有了质量。
远方的地平线上,有地狱之火悄然浮现,闪动着,闪动着……
江落尘试图爬起来,但他没有,他就这样直接飘出了湿润的土层。
他应该惊讶的,但他此时却格外冷静,不知道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呢。
原来他不是飘,而是穿过了土层,他依旧站在这个世界上。
世界死了。
江落尘在心中断定道。
那是很大的雨,是他这短短15年的人生所从未见过的暴雨:是地球在哭泣。
雨水似连成了雨柱,竭尽全力地,饥渴地冲向大地,它们发泄着心中的不甘,仿佛在反击着之前将它们带离地面的无名之力。
在这灰蒙蒙的世界里,往夕人类的辉煌不在了,那些人类引以为豪的高楼大厦,那些繁华错综的商业街,那些千门万户的灯火所组成的“家”不在了。
剩下的只有废墟,各种人类的遗物被随意撒在了大地上,被埋没在了深土中,被抛飞出地球。
“想起来了,彗星撞击。”江落尘喃喃道。
轰隆隆,沉闷的低吼从远方传来,山体堆积的泥土再也不受禁锢,软塌塌地滑了下来。
地球千疮百孔,她在滴着血。
世界各地火山带上那一座又一座远古猛兽苏醒了,它们在咆哮着,狂暴地喷吐着地球的血液,炽热的岩浆。
降水会维持一个月甚至更久,云层和火山灰遮天蔽日。
这些火山灰与尘埃将挡住太阳的光芒与温暖,地球将长时间陷入极寒之中,广大地区普降瑞雪,两极冰川往低纬度地区推进。
一切动植物在这样的条件下都无法幸存,没有光,没有食物。
江落尘陷入了沉思,他花了5分钟来理解这一切。
“地球遭受了彗星的撞击”
“世界在死去”
“其他人在哪呢?”
“我怎么了。”
他又一次穿透了土层,试图寻找心存的同类,他飘啊飘,找啊找,直到麻木了。
碎块,残肢,各种惨不忍睹的尸体。
无人幸存。
他无法定义自己是否是人了,因为他像是幽灵,他不知道为何拥有了穿墙的能力。
思考
作为这片地区的最后一个人,我该做点什么呢,啊对了,我要活下去!
他仍试图安慰自己,加上了“这片地区”,试图暗示自己不是地球的最后一个人。
活下去?
他抬头看着那遮天蔽日的尘埃与风暴云
开玩笑吧??
活下去!
我现在为什么还活着?
他突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也许我已经死了。
没有答案。
他伸手去抓那泥土,又穿过去了。
再来。
他将意念集中到了手与土之间,他的手真切地握到了那泥浆。
思考
量子……量子力学吗?
他想起了一句话:遇事不决,量子力学。
记忆中看过的科幻小说涌现在脑海中。
有意思啊!那……为什么会是我呢?谁选中了我?还有会有其他这样的人吗?
会有的吧,一定会的。
量子幽灵
没有自我意识的量子幽灵无法被看到,但不约而同的是,拥有自我意识的个体对自身的观察可以抵消外界的观察,使自身仍处于叠加态或另一个确定态。
他想起了这句话。
自己就是那个有自我意识的量子幽灵吧?
被杀死的人不会死第二次。
看来自己还是死了。
死了就不用担心活着了!
他抬头望天,试图寻找些什么,但目光终究还是被那尘埃所阻拦,灰色的世界,他被囚禁了,囚禁在这死亡之地。
好无聊啊,无聊……
他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不知不觉间,半个月过去了,他在游历世界,在亚洲大陆四处寻找。
寻找同类
寻找自我存在的意义
在这期间,他看到了曾经没有看到的“风景”
他在珠穆拉玛峰之巅眺望,在哪里看“日出”
在死去的世界里,日出日落也死去了,太阳的威严不再,但光依旧沿直线传播,它们挤破了头想要照进地球,于是在厚实的尘埃与暴风中,那些光发生了漫反射,余晖在闪着暖红的光。
依旧是有光的,有一些光。
于是每天的日出日落成了他最享受的时刻。
每天都在下雨,还是那很大很大的雨,他喜欢在山洞中听着雨的倾诉。
好多次他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在梦中
他梦到自己和家人团聚,在一家餐厅中。
餐厅的灯光很温暖,音箱中播放着惬意的爵士乐,他能感受到音乐家在演奏爵士乐时用他们娴熟的即兴表演技巧将其节奏和旋律演奏得混然一体,水乳交融。
俞落樱和江大渔坐在自己对面,他们对着自己笑,笑得很满意。
身边的妹妹江落希抓住他的左臂,“哥哥,祝贺你考上澄中!”
原来是自己考上了理想的高中啊。
现实中自己还只有初二呢。
现实吗?什么才是现实呢。
他开始有些分不清了。
梦中的世界显然更美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