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2-04
“无瑕,无瑕,醒醒,满头都是汗,做了噩梦了么。”耳畔响起了霖睿焦急的呼喊,无瑕感到自己的身子若从崖边掉落一般颤抖了一下,突如其来的失重感令他骤然间睁开了双眼,坐起了身来。
额头密布着涔涔细汗,心头突突猛跳着,令他的呼吸有些急促。
“公子怎么了?”弦伊匆忙间推门而入,见无瑕坐直了身子,只一个劲儿的揪着胸口也不说话,不禁便是一急,返身奔到柜门边拿出了装着药丸儿的锦盒便去了床头。
“公子可是心头不适?那心疾已经久不发作,莫非是对这药丸儿产生了抗性?这可怎么好,咱们还是回相思谷去找奚昊公子吧。”她边说边拿出了药丸儿给无瑕噙入口中,无瑕这才轻轻一摇头,道:“只是做了个噩梦,别大惊小怪的,我没事,仔细吵醒了昔阳哥哥,少不得又要请了大夫来,倒闹得大家都不得安生了。”
霖睿在旁听得两人对话,又看无瑕脸色煞白,实委吓人,不禁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吐了口气,道:“还说没事,方才叫得挺怕人的,对对对,就叫了弦伊姐姐说的那人,叫什么奚昊来着,他是谁?你究竟梦到了什么?”
梦到了什么……
那梦境真实得可怕,可是,却为何醒来之后却如此模糊?自己叫了奚昊了么?那么,便定是梦到他了吧。
他现在应与缠绵在相思谷中安然度日,那谷口隐秘,自己离开了金翎,武飞云该不会大肆搜捕他们,他们现在应该是安全的才对,定是早先自己与昔阳哥哥说到疾患,提起了奚昊,又因许久不得他与缠绵的消息,才会入了梦魇,定是这样的。
“没事了,弦伊去歇着吧,霖睿赶紧躺下,风凉,别入了寒气。”
“我身子好,不碍事。”霖睿啪啪一拍身板还想逞能,话音刚落却便是一个寒战,引得他将身子一滑躲进了被中,然后伸手去拉无瑕:“你也睡了,我来给你沤着。”
无瑕被他拉得躺下,弦伊细细整理了两人的被子,才百般不放心的出了门去。
出了门,碰到于程灏站在廊边,她本有心绕过他去,却怎奈那人听她出门,便一双眼一直瞧着她不放,让她便是想混过去都是不能。
“今夜你当值么。”那话语问得苍白,那人只是点了点头,用沉默代替了回答。两人皆心知肚明彼此之间那种微妙的变化,这般四目相对之下的寂静无声,令两人渐渐的有了一丝尴尬。
“我去睡了。”弦伊逃也似的从那人身边擦肩,却被他一个反手拉住了。回过头,就着摇曳的廊灯,弦伊发现于程灏欲言又止,不禁眉头一蹙,将手一挣,道:“是否有事要与我说?”
那手却挣了几下都没挣开,弦伊伸出另一只手想要将于程灏的手掰开,却被他一并握入了手中。
那指间有些厚茧,带着男子特有的温度,如火焰般灼伤了弦伊的双手,她几挣不脱,不禁有些恼怒,怕吵了无瑕跟霖睿,只好压低了声音呵斥道:“三更半夜,发了什么疯,再不放开我便要动手了!”
“南宫热河……他……”于程灏口中突然吐出了那个名字,弦伊明显一怔,继而愈发不耐,然那双颊却慢慢透出了一抹粉色来。
“我不会陪你疯,赶紧放开我,那人名字不许再提。”
“今日有人混进了这里,是我沥泉山庄余庆堂郭当家的手下,他给我带来了一个消息,这消息与公子有关,然,却不能让公子知道……”
弦伊闻言不再挣扎,只一双眼紧盯向了于程灏,她已经感受到了那人心底的不安与犹豫,若非那事非同一般又令他难以启齿,他又何至于这般踌躇。
“他说了什么?”知他心底矛盾,弦伊也不催促,只轻声问道。
于程灏顿了许久,终还是道:“公子与那孟小侯爷之事如今已传遍大晋上下反晋势力,如今大家分成了两派,一方依然支持公子,以公子马首是瞻,另一方却被冷秋之尽数收买,投到了相国府的门下,而今支持公子的人马虽依然一如往昔,然他们却将公子的势力流失迁怒到了一人身上。”听得于程灏所言,弦伊心头猛跳,“呀——”的一声呼出了声来。
莫非众人都将矛头对向了小侯爷了?心头转念,弦伊愈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公子与小侯爷之间的情感,大家看到的,所知道的,只是公子迷了心窍,竟爱上了一个男子,而那个人,却又是与他,与大家皆仇深似海的大晋的小侯爷。没有人知道这份情感背后的辛酸与苦楚,大家不知道他们有着怎样的苦苦挣扎,不知道他们为了彼此所付出的一切,不知道他们的那份情不是以言语相欺或空洞的承诺得以堆砌,他们是用自己的生命去爱着对方,可是,旁人又怎会了解!
想要公子回头,便杀了那个扰乱他心绪的人,这方法虽太过残忍,却也最为有效!
见弦伊脸上神色,于程灏知她必定已经猜到自己要说的话,遂压低了声音,郑重的道:“听说那孟小侯爷偷偷跑出了东都,一路直奔了这里而来,沥泉山庄的追杀令已经下达各处,他们这一路只怕危机重重!可是此事若让公子知道必定再起波澜,如今人心动荡,若公子为了那人再失民心,只怕这么多年的势力便毁于一旦了……”
弦伊听得惊心,她知无瑕若是知晓这事必定会出手制止,若如此,只怕现在还支持他的人会因此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