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把战马拴在木桩上,唤来个小孩子,塞了几枚铜板叫他看管。
酒馆不大,稀稀拉拉地坐着几个醉汉,
有个花白胡子的老头儿哀求着酒保,却被伙计们推了出去,其中一个肩膀上搭着抹布的伙计骂道:
“本店概不赊欠!老家伙滚远点儿!”
吧台旁边坐着的两个醉汉似乎在投骰子赌博的过程中产生争执,互相拉扯着对方的脖领子,开始互殴。
酒保拍着桌子喊道:“喂喂!要打出去打,别弄碎了杯子!”
达利吹了声口哨儿,评论道:“真是民风淳朴啊,咱俩坐哪儿?”
诺伊莱伯爵环视四周,指向角落里的破桌子:“就那儿吧,有窗户能看到外面。”
两人落座以后才发现桌椅都是松动摇晃的,烛台周围落满了苍蝇,一只蠕虫正在桌面的裂缝中缓慢爬行。
诺伊莱蜷曲手指随后弹出,把蠕虫弹到了地上:
“伙计,来两杯你们最好的自酿酒,还要四串烤大耗子!”
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破围裙的胖女人扭着她的肥屁股走了过来,
此人约莫五十来岁,红发中夹着白发,满脸的横肉,一道残忍的刀疤从鼻子延展到下颚,显然是斗殴中受的旧伤。
她用铜臼杵捣碎罐子里的香料成粉末状,然后撒到了烤好的肉串上,没好气地往桌上一撇,又给两人倒了两杯梅子酒,转过头一声不吭地走了。
“这位女士看起来心情不好。”达利说道。
诺伊莱迫不及待地拿起烤老鼠咬上一大口,满嘴的油脂,外酥里嫩;
“爽啊,这才是能吃的东西!”随即猛灌一口梅子酒,“酒里面有些梅子果肉残渣没滤掉,不过我喜欢这种粗制滥造的玩意儿。”
“这才是民间美味啊,的确比艺术节晚宴吃的好。”达利品尝之后也作出了肯定的评价:“虽然这店里的人不怎么热情,但手艺还是过得去的。”
坐在中间位置的一桌本地小混混都在回头看他们,显然对两位陌生来客有些好奇,其中一个面相凶狠的瘦子说道:
“你们俩,为什么披着大氅遮着面容喝酒?不会是通缉犯吧?”
诺伊莱掀开披风,露出军服下摆,以及武装带上挂着的枪套和剑鞘。
一桌小混混瞬间明白坐在角落的俩人都是帝国军官,不是他们惹得起的人物,便转回去闷头喝酒不再作声。
达利开始审视墙上挂着的菜单,想要继续点些贫民窟的特色小吃,正在此时,窗外传来嘈杂的声音。
“是巫毒教徒!快跑!”
窗外跑过几位平民,暗巷里传来枪声,一声剧烈的爆炸震荡着所有人的耳膜,替他们看护马匹的孩子被吓跑了,留下两匹受惊的战马在原地不安地踱着蹄子嘶鸣。
“杀人啦!快去叫治安官和宪兵队长!”
达利与诺伊莱面面相觑,几乎同时脱口而出;“不好,这时间点,正好赶上艺术节结束,陛下有危险!”
二人脱下大氅摘下兜帽刚刚起身,就有人一脚踹开了“大耗子酒馆”的破门。
来者穿着黑色僧袍,是一名巫毒教殉道者,脑门儿上纹着十二芒星法阵,眼瞳中闪动着狂热的光芒,身上挂着一大堆球形手榴弹,手里握着火把,用嘶哑的嗓音喊道:
“异教徒,下地狱去吧!”说着便要点燃手榴弹的引信。
诺伊莱反应极为灵敏,一枪打掉了殉道者手中的火把,随即冲上去拔剑刺穿他的心脏。
达利称赞道:“好身手!你救了这一屋子人!”说罢,他自己也拔出手枪打开了保险。“小心,我听到有动静!”
另一名殉道者从后门突入,恰好位于酒馆伙计们的身旁,两名年轻人被吓得几乎晕了过去,
适才给达利他们上菜的胖女人巍然不惧,她从砧板上拔出剔骨刀,捅进了邪教徒的后腰部位,痛得他掉下火把,伸手去捂伤口,
、于是,她又捅了两刀,还拧了拧,直到对方倒在血泊里才停下。
“该死的邪教徒,尽管来!老娘要像宰老鼠似的宰了你们!”
“干得好,大婶!用柜子顶住门,枪声停止以前别出去!”
达利和诺伊莱走到贫民窟的街上,看到远处那些私搭乱盖的窝棚燃起点点火光,一连串的爆炸声和凄惨绝望的呼救声不断传来。
即使是身经百战的诺伊莱伯爵也有些慌了神,额头上满是汗珠: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恐怖袭击!一定还有许多绑满手榴弹的殉道者!”
一名神情慌张的圣堂教会牧师跑了过去,他身后的巫毒教徒拿着砍刀追杀。
借着煤油灯的微弱光亮,达利开了一枪没有打中,随即拔出佩剑迎上去,低头躲开砍刀,反手向斜上方疾刺,捅穿了对方的脖颈。
诺伊莱朝着尸体踢了一脚:“达利兄,我还以为你总做文职工作,对于杀戮之事早就生疏了呢。”
达利轻轻抖落剑锋上的血,“怎么可能忘了,这可是我艾因富特家族的家传剑技,早就融进了血肉里。”
“没时间在这帮助平民了,咱们得回去护驾,我这个宫廷大元帅可不能失了职。”
“那是当然,快走!”
二人骑上战马,顺着阴暗的小巷疾驰而过,沿路尽是些冒着火的房子,显然是殉道者在里面自爆所导致的火灾。
离开下城区以后,情况依然没有改观,本地的治安官早已无力控制局势,
王国和帝国的宪兵队正在清扫街道上的邪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