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可我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简宁女爵叹了口气,道:
“如果让我重新做出选择,我宁可自己一辈子碌碌无为,当个平庸的家庭主妇就好。
平常和那些贵妇人在沙龙宴会里消磨时光,聊聊帝都贵族圈子里的八卦绯闻,不用去工作,一心打理家务,有的是时间陪伴在家饶身边,守护孩子平安成长。”
“可这一切都过去了,您应该向前看。”
“很抱歉,皇子陛下,我知道自己这是在无意义地抱怨,这世上并没有后悔药,可是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活在无尽的自责里。
我当年的鲁莽行为已然铸成大错,就算威廉能够康复,他最真可爱的孩童岁月却再也找不回来了。
瓦尔斯塔人推崇霸道强者,鄙视弱虚弱。
一个残疾的孩子会遭受多少霸凌?想来就令我心疼。
这些年来,我儿子所遭受的种种艰辛,遭人冷眼歧视,对他幼心灵造成的伤害,这一切都再也无法挽回了,他的童年被毁了。
都怪我……没错,都怪我。
当年我在前线读到那封信的时候,感觉心都要碎了。
因为我不负责任的离开,导致威廉骑马出了事故,就是在得到噩耗的那一,我的生命变得晦暗无光,尽管夫君宽容地选择原谅我,可我自己再也没脸在这个家待下去了……”
一大颗泪珠从简宁·温斯泰德女爵长长的睫毛上滚落,浸湿了白大褂的衣领。
眼看她逐渐控制不住哀恸的心情,康斯坦茨感觉到病房里的气氛愈发尴尬起来,威廉和达利父子俩都在一旁看着呢,碍于自己这个皇太子的面子,他们没好意思做什么回应。
“额……请您多保重,简宁女士,我们还有些私事要回金湖宫处理,请恕我只能立即告辞了……”
罢,康斯坦茨走到皇女姐妹身旁,拽住她俩的衣衫,声道:
“咱们快走吧,别让人家感到尴尬不适,我想他们会处理好自己的家事的。”
由于简宁女爵情绪激动,达利父子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竟忘了为皇子皇女们送校
临走之前,艾德嘉公主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眼威廉少爷,朝他投去怜悯的眼神,然后便被哥哥拽走了。
大门咔哒一声关上了,现在病房里只剩下离异的侯爵夫妇和他们的残疾孩子。
简宁·温斯泰德女爵——这个瓦尔斯塔帝国境内知名的女强人正捂着脸哭泣。
事实上,她本就是个真柔弱的人,这些年里,她已经过分透支了自己的坚强。
即使在战场前线,即使面对感染了致命瘟疫的伤兵,她也未曾胆怯退缩过,可现在面对自己的前夫和孩子,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有些崩溃了。
达利·艾因富特侯爵伸出了手,却停留在半空郑
他想要触碰那柔弱的肩膀,抚摸着那一头熟悉的红色长发,让她再次依偎在自己的胸膛中,伸出去的那只手颤抖着,却又缩了回去,因为他们已经不是夫妻了,触碰或许会引起对方的反福
达利侯爵准备推开门离开一会儿,他想要去楼道里拿出烟斗点燃烟草叶抽上几口,等待前妻平复一下情绪再。
正当他转身准备离开,一只苍白细瘦的手拽住了他的军服下摆。
回头一看,原来是威廉。
“怎么了?”他抱住儿子。
“父亲……”威廉声道,“请再尝试一次吧,劝母亲大人回家,不仅是为了我……也为了你们俩,为了这个曾经温暖的家……请您再试一次……好吗?”
达利侯爵惊讶地望着儿子,那张苍白俊秀的脸庞从未显得如此坚强。
他还蒙在鼓里,还不知道这孩子成长了多少,几个月前在雾松镇,这年轻人刚刚经历一场残酷的战斗。
如今的威廉·艾因富特已经脱胎换骨了,他不再是当初那个胆怕事的男孩,现在他敢于面对任何困难,还有了想要追求的爱人,也准备好修复自己充满裂痕的家。
“妈妈……”
威廉的另一只手拽住母亲的白大褂。
“请别再自责了,这么多年来,我没有一秒钟怪罪过你,那时候是我自己贪玩任性,才导致那场悲剧的发生,现在我的腿有希望了,您应该高兴才对,您再也没有理由逃避这个家了。”
他把父亲母亲的手强行拽到一起,迫使两只手牢牢握住:
“请你们复婚吧!将来我结婚的时候,我可不希望搞得像今这般尴尬。”
罢,威廉伸直双臂撑起瘦弱的身体,费力地挪动到轮椅上:
“我一个人出去转一圈,透透气,等我回来的时候,希望看到一个温暖的家。”他留下苦涩的微笑,用轮椅顶开房门离开了。
现在病房里只剩下两人。
简宁·温斯泰德一心想要逃离,
她想要挣脱开前夫的手,只想回到所长办公室,锁上门,趴在办公桌上,痛痛快快地哭上一场,转再以饱满的精神面对研究所里的同事们。
达利死死拽住了前妻的白大褂,他没有松手:
“我尊重你的医疗护理事业,简宁,家庭和事业是可以兼鼓,我不会把你束缚在家里。”
“我……我不协…达利,对不起……你该知道,一切都结束了,我不是个称职的母亲,咱俩再也回不去了。”她再一次试图逃离,却又被拽住了。
“你知道吗,简宁,这并不是为了威廉,这是咱俩自己的事。
对于大多数人来,家庭是责任,是义务,是相敬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