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上,程习宿刚从一个村民那儿打听完消息,正打算回去,就忽然听见一个女人哭泣的声音。
即便是白天,他还是被吓得瑟缩了一下,顺着声音小心翼翼走到了一个小巷子口,就看见了里面正蹲着一个女子,脸埋在肩膀里,身子一抖一抖的,哭的伤怀。
夏玲儿跟在他身后,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个人是薛雅,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拦,可她的手却径直从程习宿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夏玲儿看着自己的手愣了半晌,才骤然间想到,程习宿已经死了。
她的目光落在程习宿的身上,只见他走到女人身边,小心翼翼拍了拍她的肩膀,女人抬起头吧,程习宿看到她那张脸,骤然间红了耳朵,却还是有些警惕地看着她。
“你……你怎么在这边哭啊?”
女人上下打量了一下程习宿,敛下眸子,“没事。”
她强撑着站起身,程习宿伸手想要去扶,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般,赶紧缩回了手,到底是没有去碰她。
之后的几日,程习宿经常能够偶遇女子,知道了她的名字叫萧雅,两个人的关系也渐渐地近了,有时候即便是分开了,程习宿也经常傻笑,口中还一直念叨着薛雅的名字。
夏玲儿一直飘在空中,,也明白过来自己做梦了,这些都是过去的事儿。
她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程习宿对薛雅的依恋愈发的深厚,看着两个人几乎到了私定终生的地步。
也看到了薛雅突然来找程习宿,哭着说她阿父要将她嫁出去,她伤心难过说自己真正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他,想要他带着自己私奔,不然就一头撞死。
程习宿自然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却在当天,被除真他们绑了起来。
他误了时间,薛雅大概是发现了,来到了他们住的地方小心打探。
她透过窗户发现程习宿被关了起来,也不知道她哪里弄来的mí_hún香,迷昏了看守的钱大生,又将程习宿救了出去。
她带着程习宿连夜跑出了村子,进了山林之中,再然后夏玲儿就醒了。
她有些恍惚地扫了一眼四周,村民们正躺在地上睡得正香,她这才确定自己刚才确实只是做了个梦而已。
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轻轻推了推睡在自己身边的除真。
除真缓缓睁开眼睛,因为没睡醒,还带着浓重的鼻音,“怎么了?”
夏玲儿怕被村民们听见,便凑到了她的耳边,轻声将她方才梦见的内容说了出来,“他们两个看上去感情似乎很好,薛雅应该没有理由杀了程习宿才对啊。”
除真没睡醒,也没太听清楚她的话,倒是听见了最后一句,正打算说些什么,却看夏玲儿忽然睁大了眼睛。
“你醒着啊?”
除真转头顺着她看的方向望过去,正对上林归曷一双清亮的眸子,那样子,分明就毫无睡意。
林归曷点了点头,没回答,只是伸手将除真的脑袋往自己的肩膀上按,轻声道:“再睡会儿吧,明日再说。”
除真本就困倦,倒是也没有挣扎,很快就睡着了。
夏玲儿呆呆看着这两个人旁若无人的互动,莫名觉得大半夜的有点儿撑。
余光瞥见林归曷沉沉的眸子,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又往边上凑了凑,佯装睡觉,没一会儿也睡着了。
次日醒来,一行人便出发去了程习宿遇害的地方。
程习宿的尸体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了地上一滩褐色的痕迹,将泥土也染深了颜色。
几个人在原地探查,新娘和唐装僵尸就站在边上,安静地看着他们。
在众人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冯阮阮四下张望了一下,朝着一个方向走了过去,片刻之后,林间便传来了一声惊呼。
夏玲儿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迅速冲着发出声音的方向跑过去,大概是之前冯阮阮落水给了她心理阴影吧。
除真跟林归曷也跟着走了过去,到跟前却发现,冯阮阮安好无损,倒是她的手上还拿着一只鹦鹉。
黑白色的鹦鹉,没有其他的颜色,显得十分的怪异。
那鹦鹉看到了除真他们,忽然振翅高飞,在他们的头顶盘旋了一阵儿,随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画家被杀掉啦!画家被杀掉啦!”
几人都睁大了眼睛,那分明是程习宿的声音!
它飞了一圈儿或许是飞累了,便寻了个低矮的树枝站在了上面,正好停在除真的面前。
除真蹙眉看着它,听着它熟悉的声音,看着它黑白的羽毛,心中忽然有了个猜测,“你是画家画出来的吗?”
鹦鹉就乖巧地点了点头,除真又问它,“你知道什么?”
鹦鹉看了看除真,那双天真纯粹如同孩子的眼睛一般的目光盯着除真,半晌之后,从它的喉间竟然传来了另一个熟悉的声音,是薛雅!
它精湛地模仿着两个人的声音,将那天晚上发生的对话一五一十的复述了出来。
“程习宿,你还愣着干什么?怎么还不走?”
“我今天听到有人说,你怀孕了,是真的吗?”
“怎么可能,你听谁瞎说的?我怎么可能怀孕了?我们才认识多长时间啊。”
“你别担心,我没有想要抛弃你的意思,也不是让你放弃孩子,我只是希望你能告诉我实情。即便你真的怀孕了,我也愿意将他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看待的。”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不过我有些事情想要回去跟他们说一下。”
“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