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切走出小院,但心中却是越想越气,便又折返了回去。
看着躺椅中,悠哉悠哉的李不器,陈切怒道:“你即便不准备帮忙,至少也应该说几句话,或是咒骂一下西华台的那帮阉狗,或是同情一下刘仞。”
李不器说道:“我为什么要咒骂,又为什么要同情?
那是刘仞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他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很正常,不是吗?”
陈切更加愤怒,甚至想要立刻动手揍李不器一顿,但想着这里是泰一书院,只得是作罢。
“我大哥竟然把你这种无情无义的人当朋友,真是瞎了眼了,他走到今天这一步,确实是活该。”
“不送。”
陈切气得浑身发抖,拂袖而去。
片刻后,李不器起身走出了小院,他用识觉之力牢牢锁定陈切,远远的跟着。
一直到陈切走出泰一书院的山门,他才结束了跟踪。
这一路上,他没有发觉陈切跟任何人有接触。
同时,陈切来时身上的那种疲惫与焦虑,已经被失望和愤怒取代,显然是被他气得不轻。
看来,他真的是刘仞的朋友,也真的在为刘仞的事情奔走求助。
之所以如此小心,是因为李不器知道刘仞这事,绝不是针对刘仞本人。
其中有两成的概率,是针对幽家,在谋划着什么大事情。
剩下的八成,就简单许多,也更合理,就是为了把他李不器给调出泰一书院。
但是,那些布局的人,又凭什么会肯定,他会为了刘仞而涉险呢?
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因为若真是如此,就说明那些人,已经将他的秉性,给摸透了!
想着这些,李不器去了书院门房,将一封信交给了轮值的书生,并让他用最快的速度送去幽家。
信,是先前他在陈切讲述事情的详细经过时,控制着麻线在木楼中写的。
收信的人,自然是出了幽瑾安那小丫头。
但这封信,很可能不会有什么作用。
之所以会这样,并不是因为幽瑾安真的与他绝交了,而是因为幽瑾安很可能不在圣都。
但还是要试试的。
在这种情况下,任何可能救得了刘仞的方法,他都会试试。
接着,他回到崖畔小院,扛起大扫帚,径直去了后山。
走了一个时辰的山路,他终于来到了一座隐秘的洞府前。
洞府石门紧闭,其中却是立刻就传出了姚玉朗的声音:
“什么事?别说你帮着师侄们出去打架打输了,我已经不是小师叔了,这种事我可不管。
还有,你明知道我在闭关,若是还因为这种事来打扰我,很可能会被再揍一顿!”
李不器没心情跟他扯皮,开门见山的说道:“我要你今晚把我送进圣都。”
“谁都不知道的那种?”
“自然是如此。别的不要问,帮我这个忙,你受我启发,有所顿悟的这个人情,便算是你还了。”
姚玉朗沉默片刻,说道:“回去等着吧,晚上我去接你。”
…………
夜深了,姚玉朗带着一套杂役的衣服,以及易容的阵法盘,悄然落在了李不器的院落中。
随后,李不器换了衣服,改换了面容,便随着他从一条隐秘的山道,向着山外走去。
出山之后,一辆马车已经等在小路旁。
木头车子虽然平常无奇,但那匹大黑马的头上,却是有两个不易察觉的小小凸起,就好像是初生的角一般。
不到半个时辰,大黑马就拉着马车,穿越了三百里的路程,来到了圣都的东城门外。
这种速度,不可谓不快。
果然,泰一书院中的东西,即便是看着再寻常无奇,也有可能是宝贝。
比如说这匹大黑马,或者是那把大扫帚。
入城之时,姚玉朗只给守城的士兵看了一个腰牌,马车就直接被放行。
车厢内,姚玉朗说道:“去哪里?”
“找个僻静的地方停车,你就可以回去了。”
姚玉朗眼神微眯,“我怕你死在这城里。”
“看来,你知道的事情不少。”
“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汇总了知道的信息,稍加推测了一下,是不是那个刘仞出了什么事?”
李不器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淡淡说道:“我会在城里待一段时间,修行史的课,你帮我解决一下。
要装得像一点,别让那些学生看出了破绽,这事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
姚玉朗当即就感觉有些牙疼,心说:伪装成别人确实不难,但伪装成你,是真特么难!
光是易容阵法盘,想要刻出来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这事,可就是你欠我的了。
还有,易容阵法盘是有作用时限的,一次使用最多持续三个时辰。过了时间,阵法盘会自动补充天地元息三个时辰,才能再次使用。”
姚玉朗说话间,马车停在一处暗巷之中。
李不器直接跳下车,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
落霞轩,是圣都之中一处名声不显的小勾栏。
很少有人知道,这里的花茶,调制的极好。
李不器来到落霞轩后,直接要了一个包厢,点了一壶配方极复杂的花茶。
片刻后,一位看起来四十多岁,但风韵犹存的老鸨,笑意盈盈的来到了包厢。
“公子啊,您点的‘荣婉香片’,因为老牡丹和嫩菊最近都没有货,调制不了呢!”
李不器看了她一眼,说道:“那就给我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