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不来,陆家不得被你们夫妇俩掀个底朝天,说罢,你们这是又想做什么?”
老大夫不回话,语气里透着浓浓的疲惫和厌烦,一点不给猎户面子。
他见夫妻俩没占到便宜也不好奇,稳稳的闭上了眼养神。
“我苦命的闺女被打了,你咋敢话里话外说是他夫妻俩的问题!这陆家一点问题都没?你看这满院的泥,还有地上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婆子的手直颤,指着地上晒太阳的泥砖:“哪个正经人家在院里和泥巴玩,乌糟糟的,看着就不是个爱好的女人。”
上门跟她找晦气,是笃定遵守尊老爱幼良好美德的自己不会一拳撂倒她?
这一招混淆视听,指鹿为马的功力真是没白吃这些年的盐。苏黎委屈的咬下嘴唇:“大妈这是什么话,这自家院里做什么不行,怎么成我身上的罪状嘞?”
“就是您真看不下去,也没必要一家子组团,分批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院子埋了金啊玉的,你们急着挖。”
苏黎把委屈演了个十成十:“晚辈冒犯称呼您一句老高大夫,你来想必也是知道内情的,这俩一来就跪下,还拿孩子高烧不好了威胁我这个不会医术的救人。”
“晚辈无奈一试,孩子醒了刘大嫂不走非要扯些风马牛不相及的,接着他们夫妻吵口角吓得晚辈带着大郎躲进屋里不敢吱声。”
老高大夫老神在在扫了一圈,目光被吸引却还是先朝婆子发问。
“孙李氏,眼不见为净的道理你不懂吗?昨天一场大雨,这都是你今日制的?”
看泥胚就能看出来没什么藏的,苏黎点头:“老高大夫请问自家院子里和泥有问题吗?”
“无。”
“肯定是她有问题,我女儿能有什么,村里这么多双眼睛能看错了我家弯弯。”婆子斩钉截铁。
人群压抑的笑声表明了态度。
苏黎顺着猎户呆住的表情看到了妇人脚边一左一右的小包袱,二妞和陆老大不知道是否提前被叮嘱过乖巧的抓着妇人的衣摆眨巴眼睛。
那是个灰扑扑,两个袖口扎着袖套,腰上系着深蓝围裙,长相实在普通,眼角,嘴角笑纹却极为明显的妇人。
“那是王婶,她推的是他儿子封珏。”
“谁?”苏黎差点失声,她终于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了。
封珏是草根,出场就是京城街边的断腿乞丐。
他是助景昭帝扫除前朝余孽功臣,最后封了安乐侯,他的封地就在这附近的越州。
在天子脚下的公爵还是离家乡近的侯爷……除了封珏谁能去评判孰是孰非。
这是他的结局,一个站不起来的谋士能得到的最好的结局。
“老高大夫,劳你来这一趟。晚辈心中很是过意不去。”陆老大拱手。
老高表明了态度,刘李氏嘴巴硬身体却诚实的很。她犟了几句嘴就拉着闺女,抱着孙儿要走。
老高大夫用拐棍挡住,硬是把脉看过确认孩子无事才开口:“早说给你们孩子醒了吞下药就好,却不想你们心大的很,拿娃娃的命谋好处。”
“以后别来我高家医馆,我家不敢收这样的病人。”
刘氏想闹却被刘李氏一个眼神就逼退了,几乎哭哑嗓子的小迟瑞终于能窝在母亲怀里安睡。
孙甜甜的目光从众人身上拂过,最后眼里噙着泪默默跟上娘和外婆的步伐。
猎户看不出多的,咬咬牙也离开了,今日闹的这一场就算没让村里人听见,他们的面子里子也没了。
老高大夫出来主持公道不就是在说他们一家人如何如何不好,如何欺负别家孤儿寡母的。
苏黎则在想。
老高的存在大概是闹剧终结,他在村里人要多老实有多老实。他大约是个积累很多威名的名医老大夫。
在村里开医馆还不赔,能拿不给你家看病这种幼稚话威胁胡搅蛮缠的孙家母女,老高绝对是个人物。
“回去吧,老高只是躺的骨头都酥了转悠转悠就回去吃中饭了。不必担心。”
老高挥手的几下让苏黎联想到领导巡视,村民都恭敬候着一个传闲话的都没有,除了控制不住的笑,他们全程的存在感都很低。
各个活像等领导评判工作的苦逼打工仔。
陆老大和王婶扎堆,怀里抱着二妞同他们不知压低声音说的什么面上多了几分暖意。
老高言尽于此,没看到好戏的村民纷纷说几句寒暄话离开。
说的无非是老高大夫身子骨硬朗诸如此类的马屁其目的也就是要老高大夫继续坐堂。
他们更相信老高大夫什么的,老高大夫圆滑的把活丢给子孙说他们一身医术都是自己所授,要村民们考较他们的能力。
人与人之间总是充满了说不完的场面话,他们说不累苏黎都听困了。
王婶和儿子,男主的三个崽崽很和谐。老高大夫不急着走站在原地瞄泥胚。
苏黎低着头两边不沾觉得自己这局外人脸皮厚的生不出局促,尴尬,心中小小的别扭了下。
“陆俞媳妇你这是打算烧砖?”老高大夫目光锁在地上摆放规律的泥胚上:“老夫记得这是南北中央的一些地方的手艺。”
“手艺不敢当,烧砖要窑,我只是觉得屋子被大雨冲刷要休整一下,泥胚晒干了不开裂也可以砌墙,就是少有人用。”
苏黎干笑,她知道这个是见过老家修屋子时邻居和泥。
而领居是为了怀孕儿媳能吃上纯天然的鸡鸭蛋和肉,养了些鸡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