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逸……”孟瑄迟疑地唤了她一声,“你,你想干嘛……”她困了吗,要来睡觉吗?
梦中,他说:“小逸,我不求别的,只希望以后我犯了什么错,或哪里惹你伤心、让你失望了,你都直接跑来告诉我,纠正我。三年前的孟瑄还没学会如何更好的爱人,你一点一点教会他,不要抛弃他,好不好?”
何当归被这两句话鼓动着,脱去了外裙下裳,走到桌边倒出半碗玉米浆羹,又滤出一碗药,四平八稳地端着两个碗走到绣床边,撩开浅黄橙红相间的罗帐,膝头一抬爬上床去,软声道:“我喂你吃药,这碗是治刀伤出血的应急药,你略吃点汤羹垫一垫,再将这碗药吃了,回头我再给你配丸药吃。”
孟瑄闻言心头一喜,被银针固封的身体突然就有了点知觉,被子下面的手指尖也抽动了两下。他讷讷地问:“你,你亲手喂我吃药吗?”
“当然了,你不是不能动弹了么,”何当归似嗔似怨地斜睨了他一眼,膝行到枕边,药碗放到一边,拿起调羹舀一勺玉米浆羹,略吹一吹,道,“张嘴,啊——”
“啊——”孟瑄张嘴,露出一张血盆大口。
一勺滚热的汤水灌下,灼烫到了他的舌,还呛到气管里一些,可他还是边咳边笑道:“真好喝,是你为我煮的吗,小逸?”
“不是,我哪有空做饭,刚好见厨下新做了这个汤来佐点心,就给你盛了一碗,”何当归不知汤水过热,又舀出了第二勺,吹一吹,叮咛道,“你慢点喝,别呛着,啊——”
“啊——”孟瑄张嘴,舌尖一片通红。
“咦?你舌色通红一片,是汤太烫了吗?”何当归将调羹一拐送进自己嘴里,也被烫到了,吸溜着咽下去,伸着舌尖向孟瑄道歉说,“抱歉,这套杯盏下边有青儿设计的隔热垫,我试不到汤的冷热就喂你喝了,可你自己怎么不说?”
“好喝,我还要,”孟瑄眯眼张嘴,“啊——”
何当归搅动片刻工夫,又多吹两下才喂给他,再叮嘱他:“慢点,莫呛着了……”就这样,十几勺下去,就将一碗玉米浆羹灌进了孟瑄嗷嗷待哺的大嘴,“兹拉”一声调羹刮到了碗底,一碗汤见了底。何当归看孟瑄还是满脸饥渴的样子,于是无奈道:“你等着,我再去盛一碗来。”早知就不脱衣裙了。
孟瑄奋力地摇头,说:“我饱了不吃了,你别走,你再喂我吃另一碗!”
何当归依言换过另一个碗,连喂了他两勺药,方问他:“你是不是能动了,刚刚你都能摇头了。”
“只有脖子能动。”孟瑄回答道。
何当归不疑有异,一边喂药一边解释道:“此汤药名唤将军散,用石灰、大黄、血竭同炒后煎熬成汤,是应急之物,我院子里没人从受这么重的伤,因此不曾备得专治刀伤的药材。我见你等得焦急,就先熬了碗将军散来喂你吃了,等帮你解决了另一个问题,再论其他。”
“另一个,问题?”孟瑄的眼睛黏在她的脸上。
何当归瞄一眼依然在被子下雄赳赳气昂昂的某凶器,坦然道:“就是那个问题。”
孟瑄又被汤药呛到了,在一通狂咳中断断续续地问:“小逸……你愿意帮我……咳咳,是不是代表,你同意嫁给我了?!”
何当归素手为他顺气平喘,又三口并作两口地给他喂完药。两只碗撤走,罗帐被仔细掩上,何当归穿着一身家常碎花底裙钻进被孟瑄暖得烫热的被筒,面朝他侧躺下来,而孟瑄也偏头看她。两人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一会儿,孟瑄憋不住问:“你预备怎么帮我解决?”
何当归深吸一口气,爬上孟瑄的胸膛,道:“这是我第一次行此事,你觉得哪里不周到,就指正我吧。”指尖带着点颤抖,滑过对方温热的衣角,贴着热度惊人的小腹,缓缓下滑,握持住最灼烫的那部分。
“小逸,你……”孟瑄惊得说不出话来,她竟然,她竟然真的这样做了!他想破天也不曾料想到她会有这样的转变,这一惊非同小可,连被那几根小针撩拨起的欲火都自动降温不少。
何当归依偎在他的胸口,手下微有动作,用尽量平静的口吻说:“孟瑄,你的深情我听在耳里,看在眼里,并非不感动,论起来,你是这世间对我最好的男子,没人对我比你更好。上次在澄煦见到你,我心中欢喜非常,只因那时我苦恼于朱权和风扬的纠缠,担心落入朱权的魔掌中,一直惦记着你往日对我的好,想着假如见到了你,向你求助,你或许能帮到我。”
“朱权和风扬?”孟瑄感觉自己半身置于水中,半身置于火中,双手暗暗握掌成拳,咬牙舒气,默默纾解这一种连九天十地的神仙洞府中都寻不到的快意。
“没错,”何当归决心将可以讲给孟瑄听的那部分全数告诉他,让他不再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假想情敌而自苦,于是她从头讲道,“是这样,我跟老太太从水商观回罗府那次,老太太驾车的马出了问题,在闹市狂奔乱撞,被迎面马车上出来的风扬止住奔势,救了老太太,就这样,风扬马车上的那个男人就跟我们一起回了罗府。”
“他是……朱权?”孟瑄温香软玉满怀,只要一低头,一撅嘴,就可以吻上佳人的光洁莹玉的额头,于是,他就依着心意这样做了。
何当归觉得额头被温热的气息覆盖,半阖上眼睛,说道:“那个男人你也见过的,他叫宁渊,与风扬结伴为友,一同在罗府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