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林微这一声“我没有怀孕”,侧边窗边轻响,极轻的潜入声,但却避不开聂皓天的耳目。他冷沉着脸,拖她的手要走,她却用力的把手甩开:“聂皓天,我说,我没怀孕。”
他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眉头皱紧,平潭一般的眼睛里幽深得让人害怕:“因为狂讯要回来了,所以,不需要再对我说谎了,是吗?”
“不管怎么样,我终是没有怀孕。”她长吸一口气,泪光聚了不散:“这阵子,我们总是逃避正视现实。狂讯、项飞玲、我们早就南辕北辙的路,我们以为,一直躲开,现实就不会出现悲剧似的。但是,我,已经和4年前不一样了。”
“哈哈哈,你和4年前有哪一分一样过?”他闭着眼睛,耳边清晰的听到窗边暗伏的枪手,正沿着屋檐向里潜进的微小悉索声。
他明知她不是自己的微微了啊,明知道她是狂讯训练出来的代替微微的‘女’人啊……可是,他还是把她留在身边。
明知是计,明知只是一个假装的林微,他仍旧贪恋她的温柔,只因为这漫长4年里,她来到身边的日子,日照都开始有了世俗的温度。
他想要握紧她掌心的温度,即使是一场虚妄的梦境,他竟也希望能在那与微微相似的眼泪里得到片刻的救赎……聂皓天,你何时软弱若此?
而她,把追兵故意引来这里。她向他撒开的大网,他自愿相投。只是就连那放出引‘诱’他的‘诱’饵,都是假的吗?
“你没有怀孕?你真的骗了我?”
她迎着他冰凉的眸子,没有逃避:“是的,我回来后,对你说过最真的一句话就是:我没有怀孕。”
“哈,很好,很好!”他仰头冷笑,‘唇’边是他冷得骇人的残酷:“你,不配给我生孩子。”
“什么?”她骇然望他,心前区突然像被一力撕裂的碎布。
“聂皓天,我不配?”她捂着自己的‘胸’口,用力的‘揉’着那疼痛的一处,哀怜的望着他:“不要和我说这样的话。虽然我骗了你,虽然我错了,求你。”
“你不配,做我孩子的妈妈,你不配。”看着她痛苦的表情,他忽然有一种癫狂的快意。此刻,他竟然喜欢看她痛不‘欲’生的样子。
他一直是自己手心里的宝啊,是心里不可缺失的那一块啊,但此刻,她眼里落下的泪却令他的心有淋漓的杀意:“林微,别说你没福气怀我的孩子,即使有,你也没本事得到他,你不会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啪”,腮边被她一巴掌掴过来,他竟然没有躲避。他看到了,看到她冲动的、疯狂的向他扬起手掌,看到她像个疯子一般抱着头尖嚎“啊……”
只是这一声寻常的音节,却装满了人间最深沉彻骨的痛苦和绝望。
他从没有听到过,这么痛苦的嚎叫。她在哭,从眼睛、心灵直到四肢百骸、甚至是细胞血液都在悲痛流泪。
“微微……”他最后把手伸向她,她茫然的摇了摇头,眼泪滴下来,却任‘性’的不去擦:“聂皓天,有时候,我真的很想,忍不住就想让你知道……如果你知道,会不会还舍得这样对我?”
他看着她向着厅外奔去,夜空中传来她沙哑却装得高亮的嗓子:“是我,车主是我,和徐浩强同车出车祸的人,也是我。”
聂皓天静静的站在窗前,院子里,群姐一边淋‘花’一边抹眼泪,刘小晶从屋内跳进屋外,想了想又向着窗口嚷:“你一个大首长,怎么能让自己老婆孩子坐牢,被人欺负?”
林微被特警组的人领走,已超过12小时。朱武从警局传来的消息,她由徐展权成立的特别调查组主审,就连朱武也近不了身。
但朱武也在局中放出风声:要是这‘女’人有半分差池,明里暗里,聂皓天都会要了那人的命。
聂皓天盛名在外,近来因在新疆一役中,不但所带领的猎狼分队在围追堵截中全身而退,还把新疆特种兵团的‘精’英在一役之间几乎耗尽,其冷血傲狂之势让人闻风丧胆。
他是战士们引以为傲的那个无畏无惧的兵王,又是敌人闻风丧胆的冷血魔头。
而他的‘女’人牵涉徐展权爱子伤逝一案,把他和徐展权的暗中角力转到明里争锋,这一时期,特警组里的人都不敢轻易站队,只怕偏左或偏右,便是一次政治立场的错误抉择。
“所以说,林微在特警组里,反而比在外面安全。”陆晓分析:“她若在外面,只怕徐展权会立刻‘弄’死她。”
“有我在,谁‘弄’得死她?”聂皓天仍旧没有转身,他站在书房的窗边已经一小时不曾挪过位置。
“晓子,昨晚林微在四合院里‘激’怒我,与我争吵闹翻,然后转身便自首,这其实是因为,她想要牺牲自己保护我……如果我这样想,是不是太天真了点?”
陆晓也不知如何劝说。聂皓天从不像今天这般有那么多的事情想不通:“我多么希望,她和我说‘没有怀孕’,这是句谎话。可是她却说:这是她回来后,对我说过的最真实的一句话。”
“有没有孩子,结果于你们,会不一样吗?”
“不一样的,晓子,你没有过孩子,你不明白。”
“是因为,你再也没有借口把她留在身边了吗?”
他沉默敛住眉心,陆晓轻拍他的肩膊,摇摇头,走出‘门’去。
他以为别人都不懂,却不知人人皆可看穿他的心事。所谓孩子,只是他把她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