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听听他刚才说的,那是人话吗?他分明是想让您包庇他,让他继续敛财,还用好处来收买您,就凭他刚才那一番话,就算我没有证据,他李元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元:“……”
俗话说,看破不说破,方瑶却竹筒倒豆子,一股脑全都说了出来,在场除了方瑶,没有一个是不尴尬的。
慕怀宁尴尬之余还有些佩服,因为暮念寒谦卑有礼,平易近人的修养,慕怀宁也耳濡目染,潜移默化,即便是再讨厌一个人,表面功夫也要做足,断然不会像方瑶这样直接撕破脸皮。
慕念寒将手放在嘴边咳了咳:“话不能这么说,俗话说……嗯……做事还是还是要讲究证据的。”
慕念寒原本想引经据典,搜肠刮肚一番却没想出什么典故,因为……方瑶说得确实有道理呀,李元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早就想收拾李元了,但是李元做事油滑留不下什么大的把柄,因此他一直没机会下手罢了。
方瑶这一番话可谓是及时雨了,正好说在他心坎上。
没想到方瑶话还没说完,她继续道:“亏了您是个清廉的好官,没有上他的当,否则您要是真的答应了,可就变成了一个没用的昏官了,到时候可是会被整个长乐县百姓唾弃的呀!毕竟,民间有一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是吧大人!”
慕念寒:“……”怎么感觉连他也一起骂了呢。
不过慕念寒身正不怕影子斜,倒是也没生气,回头对李元:“李元,你有什么可说的?”
李元脸上还挂着和善的笑容,只不过此刻脸色却有些僵硬了:“您都说了,做事要讲究证据,既然如此,那就让这位姑娘把证据拿出来吧。”
“拿就拿。”方瑶胜券在握:“我现在就把证据拿过来。”
说完,瞪了李元一眼,转身就走。
李元嘴角抽了抽,想要跟上,却生生忍住了,这个时候他若是离开这里,就有销毁证据的嫌疑了。
他只好跟慕念寒求情:“请大人为我做主啊。”
“本官自会秉公办理。”说完,慕念寒冲着李元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这事在他家里说不清楚,还得去县衙门。
很快慕念寒已经收拾好,准备出门的时候,发现慕怀宁也跟在后面,他突然想起来什么,回头问:“那姑娘是哪来的?你怎么认识她的,为什么会把她带到家里?”
慕府虽然没养什么厉害的护院,但有慕怀宁在,也不是谁都可以进来的,除非是慕怀宁放她进来。
慕怀宁身子一僵:“偶然认识的。”
“你跟她……”
“爹您可别多想!”慕怀宁见状不对,赶紧解释:“这姑娘跟我只有几面之缘,而且她和李元之前有些矛盾,正好我想调查一下李元,所以与那姑娘交谈了几次而已。”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慕怀宁说得十分肯定,生怕慢了一步,他这老爹又有什么别的猜测。
见他表情坚定,慕念寒才没有多问,只感叹:“我做了这么多年官,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直爽的姑娘。你年纪也不小了,若是对这姑娘……”
“爹!”
慕怀宁嘴角抽搐了两下:“我们只不过是有几面之缘而已,才刚认识没几天,您想得太远了,儿子的婚姻大事,您就这么潦草吗?”
“我倒是想不潦草,你倒是给爹争口气!”慕念寒说着瞪了他一眼:“一天天的不是读书就是习武,身边一个姑娘没有不说,养条狗都是公的。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娘又去得早,我不操这份心,难不成咱们慕家要绝后了么?”
慕怀宁:“……”这也扯太远了。
慕念寒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去去去,别让我再看见你!”
“好嘞!”
慕怀宁痛快地躬身鞠了个躬,趁着他爹还没想起来他要关自己禁闭的事,慕怀宁赶紧溜了。
方瑶应该还没走远,慕怀宁想追上去,他倒是要看看方瑶到底找到了什么证据,没想到这一出门却发现压根不见方瑶的影子,这方瑶跑得也太快了。
能不快吗,事情已经捅到了县太爷面前,当然要尽快摆出证据,如果县太爷公平做主就皆大欢喜,倘若县太爷不做主,那就连他也一起收拾了。
方瑶这几天可不是白忙的,长乐县里跟李元借过高利贷的人,都被高虎和李龙聚到了一起,借条也都被他们好好放着,只要把这些人带到县衙门,再把借条给县太爷一看,那就是板上钉钉的罪过了。
方瑶一路脚步飞快,要赶去高虎家里,拐过一条巷子的时候,却突然感受到身后传来一阵杀气,方瑶下意识抬手一挡,顿时手臂传来一阵酥麻,她身子向下一矮,抬腿一扫,一个人影却突然从面前闪过,眨眼间就已经到了她身后。
下一刻,脖子突然一紧,耳畔穿来低沉的声音:“你输了。”
方瑶只觉得耳朵一热,背后汗毛竖起,却觉得那声音耳熟。
“罗天成?”
“耳力不错。”身后传来一阵笑声,手却没松,反而收得更紧了。
“还算警惕,但武艺太差,还以为能和我过上两招。”
“你这是偷袭,胜之不武!”方瑶试图掰开钳制着她的手臂,无奈力气不够,丝毫不能撼动。
她眼珠一转,张口惨叫:“哎呦我的肚子!”说完,身子一软,就要倒下。
罗天成没料到,下意识伸手接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