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昕脸色蓦地变了。
就在这时,手机里传来轻微的一声。
电话扣掉。
聂昕的心情却像坐上了过山车,起起伏伏无法安定。
“桑晴会有危险……她会有危险!”他暴躁的来回踱步,“我要把她救出来!”
“你先冷静点!”霍知行起身拦住他,“一通电话不能代表什么!”
“你不知道,赫雅是王后带大的!”聂昕急躁不堪,“肯定是她王后面前说了什么,不然王后怎么会无缘无故把桑晴叫到大皇宫里去?她根本不认识桑晴啊!”
“即便是这样,你也不能去!”霍知行沉声分析道,“我虽然来南洋时间不长,但我明白皇宫不是想进就能进的!你现在有什么理由进去?进去之后又该怎么说?难不成你想给嘉敏王后栽赃一个绑架桑晴的罪名?”
“这……”聂昕喉结一动,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还有,”霍知行瞥他一眼继续道,“嘉敏王后刚才说了,她只是让桑晴去帮她缝几件袍子而已!万一真如她所说,桑晴做完工就回来了呢?你贸然闯进去,恐怕整个将军府都要跟你遭殃!”
聂昕做了几个深呼吸,冷静下来。
他知道霍知行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
可如果换个位置,陷在大皇宫里的是姜灿,霍知行还能这么镇定吗?怕是比他还焦躁。
“那你说怎么办?”聂昕使劲儿挠了挠头发,“我敢跟你打赌,嘉敏王后绝对没安好心!”
霍知行神色淡然,沉思片刻,接着眸光一动。
“我们还有一张牌。”
聂昕皱了皱眉头,“你说什么?”
霍知行静静看住他,声音有些沙哑:“我们……还有赫晋。”
聂昕怔了半晌,猛地一拍脑袋!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他?”他差点给霍知行来个熊抱,“妹夫,你这头怎么长的?真好用!”
霍知行:“……”
“那你快点跟他说一声,让他在皇宫里看好了桑晴!”
“你自己说!”霍知行脸色一沉,没好气的瞪了瞪他。
聂昕扁着嘴,一边翻电话号码一边小声嘀咕:“凶神恶煞的……也不知道阿晋看上你什么……”
“你再说一遍?!”
霍知行声调都变了。
敢情这人老早就知道赫晋对他非同寻常的原因,却不告诉他!
“没事没事!”聂昕皮笑肉不笑的把他往门外退,“行了行了,你赶紧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吧!我自己联系阿晋!”
霍知行翻了个大白眼,脚步带风的离开咖啡馆。
……
桑晴坐在正殿下方,面前有几件长袍。
这些华美的袍子做工精湛,刺绣工艺更是一流。即便放到现在,这些也是品质上佳的华服,更别提在嘉敏王后年轻时,它们该有多风光。
国王和王后伉俪情深,在南洋被人津津乐道。
桑晴抿唇低头,看来国王真的很宠这位王后,不然哪会让人给她做这么好看的衣服呢!
“桑小姐。”嘉敏微笑着开口问道,“你很紧张吗?”
“嗯?”桑晴怯怯抬眼看她。
“你的肩膀好像一直在发抖。”
桑晴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些,勉强挤出一个笑。
嘉敏王后有一瞬间的分神,不知为什么,她忽然间想起跟赫林月初次见面的时候。
她俩年纪相仿,经常跟着长辈出席各种宴会。她是个标准的淑女,而赫林月在皇室里显得有些叛逆,总会做出一些惊世骇俗的举动。
每次做完那些让人大跌眼镜的事之后,皇室里的老师就会行使权力,用小藤条教训不听话的孩子。
赫林月小时候没少挨打,而挨打之前她紧张的要命,一紧张就会不由自主的抖肩膀……
嘉敏王后脑子里轰的一声,再看向桑晴,看到她的栗色长发,不由得脊背发凉,身子一颤。
怎么会?
嘉敏迫使自己镇定下来。
这只是碰巧罢了。
她坐直,轻声咳嗽,面带微笑对桑晴说:“桑小姐不必紧张,今天请你过来,是听说你的针线活儿特别好。我见过你给尹家千金量身定制的礼服,穿在她身上特别美,上面的图案和设计,把皇宫的绣娘都比下去了。”
“王……王后娘娘,过奖。”桑晴磕磕绊绊说出这几个字。
她低着头,眼珠乱转,手心里全是汗水。
今天她被“请”到这见王后,不光有繁琐的礼节,按照皇室规矩,连手机都要被收走。
她根本没法与外面联络。
“我这里有几件衣服,上面的刺绣不太好了,希望你能帮我缝补一下。”
嘉敏笑了笑,又补上一句:“我付你十倍的工钱。”
桑晴定定神,抬眼看她。
王后姿态高贵,保养得宜,看上去一点不像四十多岁的女人。跟她说话也始终面带微笑,优雅大方,那种气质不是轻易能被人效仿的。
然而桑晴说不上来为什么,对这个初次相见的人并没有什么好感。
她只是怕,惧怕嘉敏的身份,惧怕自己会遭殃,仅此而已。
“桑小姐?”嘉敏抬高声调,“你在听我说话吗?”
“哦……我听见了。”桑晴的心悬在嗓子眼里,“王后娘娘要重新绣?”
“倒也不用。你修补一下就行。”
桑晴拿起其中一间仔细端详。
可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这是怎么绣的。袍子上的有只翠鸟,羽毛鲜绿,栩栩如生,只是这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