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枋正准备叫陆岽闰可以吃了,结果抬头就看到男人一脸悲戚的表情。
这人有什么毛病?
“陆先生,饭菜不合胃口?”陆枋试探的问道。
邢立岩也是不吃辣的,不过平日里和她在一起,多少也会沾一点。
像许向农那种,就是一丁点辣的都不能吃。
而现在桌上的菜全是辣的,要是陆岽闰不吃辣,那就有些尴尬了。
陆岽闰被陆枋的声音拉回思绪,急忙摇头。
“合胃口合胃口,全是我喜欢吃的菜。”
说罢,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丝毫没有在部队时那冷血无情的样子。
陆枋见他吃的欢快,也没多想。
她早已饥肠辘辘,索性也不再拘谨,拿起筷子跟着陆岽闰吃了起来。
酒足饭饱,两人如出一辙,靠在椅子上,动作略有不雅的抚了抚已经被饭菜填满的肚子。
“嗝~”突然,一声突兀的饱嗝声,打破了包间里的寂静。
陆枋忍不住莞尔,微微上扬的嘴角,让她那张脸看起来更加生动了几分。
陆岽闰已经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他从来没在别人面前这么丢脸过!
而且还是在自己女儿面前!
“抱,抱歉......”陆岽闰端起桌上早就凉掉的茶水,一口喝掉,掩饰住自己的窘迫。
“没事。”陆枋轻描淡写的应道。
“因为不能喝酒,我就以茶代酒,敬陆先生一杯,感谢陆先生慷慨解囊。”说罢,陆枋将茶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陆岽闰一开始没明白她的意思,转念一想,想到了那份基因试剂。
上次陆枋说过,拿那份基因试剂是去救人的。
她的道谢,应该是为了那份基因试剂。
“动动口的事,用不着感谢。”陆岽闰很想和陆枋亲近一些,但他却完全看不透陆枋。
一句话,又让气氛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陆岽闰突然很想扇自己一巴掌。
平时不是挺能的吗,怎么到现在连一句话都说不好了。
两人就那么干坐着,谁都没开口。
陆岽闰的眼神一直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陆枋,嘴唇嗫嚅了两下,不知道想说什么。
纠结了半晌,他开口问道:“陆同学,不知道我以后可不可以叫你枋枋?”
对于陆岽闰突如其来的要求,陆枋有片刻的诧异。
枋枋...除了家里那位爱吃醋的男人,还没有其他人这么叫过她。
但陆岽闰说出来,她竟然意外的没觉得反感。
“随意,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陆枋没拒绝。
而且她能感觉到,对方说叫她枋枋,并没有其他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陆岽闰时,她莫名其妙的会卸下心防,即使两人什么也不说,她也挺喜欢待在一起的感觉。
陆岽闰的双手垂在身下,双手不停的扯着身上有些紧绷的衣服。
即使包间里开了空调,他还是觉得身上的衣服勒的他难受。
陆枋察觉到他的异样,额角微微跳动。
“陆先生,下一次见面,你可以穿的正常一些。”
陆岽闰扯衣服的手一顿,有些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我,我这样就是正常的。”
当初调查到陆枋的资料,自从看到陆枋从小吃不饱穿不暖,他就觉得自己一定不能在女儿面前穿的太高调。
为了让陆枋觉得他平易近人,他才特意穿了气味难闻的地摊货,以及开了小胡那辆快报废的小轿车。
可谁知道陆枋不止不穷,就这次选的吃饭的地方,吃一顿就不下五位数。
他不知道陆枋是为了充面子,还是这种地方对她而言确实没什么。
脚上的夹脚拖鞋,让他觉得难受的不行。
“不说我了,枋枋,你以后也别叫我陆先生了,直接叫我陆叔叔吧。”虽然他很想让陆枋叫爸爸。
枋枋两个字从陆岽闰嘴里说出来,让陆枋觉得就像长辈对晚辈的那种亲昵。
“陆叔叔。”陆枋轻唤一声。
陆岽闰觉得自己眼眶又有些泛酸,忙不迭的点头应了一声诶。
他知道现在不是父女俩相认的时候,但他还是有私心,想和陆枋多亲近一些。
他在陆枋的生命中缺失了二十多年,这二十多年,可不是他简单的几句话就能弥补的。
其实他最大的顾虑,就是当初妻子的死,以及陆枋的失踪。
陆枋消失在帝都,一定是有人在其中推波助澜,否则以他们陆家的人脉,不可能找不到,并且一点线索也没有。
若是他现在和陆枋相认,指不定背后的人,会做什么。
对方在暗,他们在明。
他不敢拿陆枋来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