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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应你。”
“九头凤白玉雕就在宗祠底下,你尽快带它来见我,若是时间过去太久,我可不敢保证你大人的性命安全。”
轮椅男子再次端起茶杯递到夜央面前,强压着所有情绪,说道:“合作愉快。”
夜央接过轮椅男子手上的茶杯,并未饮下,而是倾倒在地。夜央拔下稍稍插进胸前的匕首,又从桌上拿回剑鞘,便转身离去。
夜央如何匆忙来到这里,便又何等匆忙离开,夜央胸口的伤处仍在渗血,但他不恨轮椅男子,给自己的这一刀,家仇国恨,对如今夜凉郡的百姓是莫大的痛和伤害,正如轮椅男子撕裂的耳垂。
轮椅男子却不然,他对夜央的恨深不见底,夜央既是守护国土之人的亲子,又是害得整个夜凉国破灭,从此背负耻辱的仇敌的儿子,杀之不义,留之又恨。
夜央前往正大动工的宗祠,天罗道士在场地上四处游走,催促着村民,不时摇头晃脑地念咒,往地上撒符水,装得绝对是有模有样。
天罗道士见夜央焦急走来,便刻意上前找事,还故意装作一副善良模样,说道:“夜师爷,虽说大人的魂魄被摄,但贫道愿意为大人……”
夜央一掠而过天罗道士身旁,一个绝冷目光瞥得他闭口不言。
大半数月山村村民都致力于拆宗祠后院,他们只希望修复风水,村子恢复安定。夜央怀着对许相梦的担忧之情,和村民一起,甚至比村民更急迫。
村长前来视察情况时,见夜央也在列,更见他如此凝眉深重,便猜想他是不能接受天罗道士所说而内心崩溃。村长又注意到夜央胸前的伤口蓦起关心,便上前询问,让夜央不要劳累,想带他去检查处理伤口。
“谢谢村长,我不需要。”夜央急切而婉言谢绝。
村长反复劝说夜央无果,终究只能任他发泄心里的悲哀。
“老天爷,像大人这么好的大人,你为什么不保护她,像夜师爷这么忠诚的师爷,你怎么忍心他悲痛?”村长不禁默哀道。
从白天到夜晚,从一群人忙碌到夜央一人独留,夜央不仅是满身尘埃,更是全身筋骨僵痛,但他依旧在拼命,差一点,只差一点就能挖到地坑,拿到九头凤白玉雕,他就能救回许相梦。
村长远远望着夜央,不禁感叹,他将手上的食盒放下,转身离开。不多时,村长领来了几乎全村的村民。
“我们不能放弃,修复风水,希望老天爷将大人还给我们!”
夜色之下,石击声此起彼伏,所有人倾尽全力,终于将地基破毁,夜央即便全身无力,也要跳下去寻找九头凤白玉雕。
然而,夜央身处空空只有冷寂的地坑,如同失去了许相梦的心,再也跳动不起。
夜央彻底累倒了,他不剩半点直觉,只在闭眼前一刹看见月光里的许相梦,瞬息散灭。
“大人……”
月下寂静的另一头,许相梦睡得深沉,深到没有梦,沉入黑暗底下,弥补这几日来的不眠。
夜央醒来时已是深夜,上药包扎过的伤口还隐隐作痛,腿脚仍然抽筋麻木,稍一动弹就牵动心痛。但夜央全然不顾身体伤痛,许相梦消失在他眼里已然超过了十二时辰,即便如今没能找到九头凤白玉雕,他也要去找轮椅男子。
夜央奋不顾身的目的地,敞破的窗户,轮椅男子仰头望月,他已然知道地基坑下没有挖出他想要的东西,疑忧愤怒的他,此时此刻只能从冷冷月光找一分冷静。
“不见了,难道真的被鬼吞了不成?”
轮椅男子不禁冷笑,既然章谦澈和祁瑶都来这里寻找,那东西就还没有落在他们手里,如果不在他们那里,又会在谁人手里?
轮椅男子的目光渐渐由天上的月亮往下,一条道的那一头,夜央的急迫脚步朝轮椅男子行进,二人远远便对上了各有所思的目光。
夜央停步窗前,包扎的伤处着急得渗出血来,轮椅男子自然猜出他的来意,便问:“夜师爷这么晚来找我,是找到我要的东西了吗?”
“没有。”夜央的语气里满是苦涩。
“那夜师爷你来找我做什……”
轮椅男子忍不住起怒,暴怒之际,只一刹那。夜央从屋外一窜进窗户,匕首架在了轮椅男子脖子上,这是此生夜央最不经思考的冲动。
“我找不到你要的东西,但我不能不顾大人。”
局面僵持一刻,只剩秋风扫落叶的苍凉夜声,轮椅男子并非恐惧,只是心里蓦然更伤。
“如果杀了我,你能救回你那个大人的话,那你动手吧。”男子嘴角冷冷一笑。
夜央根本没有伤害轮椅男子的意思,尽管二人立场对立,但毕竟是一国同胞,夜央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对他下手。
“下不了手,是因为你的大人还是因为我?”
夜央没有回答,攥紧了匕首收回,轮椅男子其实能感受到夜央对自己的仁义。
“夜凉国灭了,那座九头凤白玉雕是亡宫之下仅剩完整的一尊,我留不住国土,但就算是一尊玉雕,我也绝对不能让它落在他北央手里。”
轮椅男子的语气中尽是苦痛失落,双眼中所有的冷煞化作悲凉,他知道国已灭,更知道自己的无能为力。
“你不伤我,说明你还顾念旧国旧人之情而并非无情无义苟且偷生之辈,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