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还是太上皇理政的最后一年,正是各族蠢蠢欲动之际。
此事传回大庆后,太上皇和当朝臣子敢怒不敢言。而且自己的使臣被当做狗栓在门口,这等事传出去,足以让大庆颜面无光。
于是,太上皇也对外宣称了同样的说法。
知情者不少,但无人为那使臣正名,谁不想侵吞大庆?
但要吞下大庆,就要让匈奴为先,谁也不想在这时候犯了匈奴的忌讳。
此等耻辱,百姓不知,部分朝臣不知,但孙乾和几个老臣都知道。
只是未有能力之前,此事绝不提及,假装遗忘了。
番六息也想到了此事,不过他只知道大庆的使臣受过刁难,而不是侮辱,更不懂大庆的难堪。
番六息道:
“使臣尚可,不过陛下若想说服我们可汗北上,可汗是不会答应的。”
孙乾整了整思绪,笑眯眯的看着他:
“哦?为何?”
“听说大庆陛下派遣了十五个太医前往突厥,本以为是怜惜将士,没想到别有一手。”
番六息说得郑重,孙乾却不解其一。
“突厥大军有了疫病之事,难道不是那些太医所为吗?”
番六息目光沉沉,他昨夜和其他大使商议过后,越想越心惊胆颤。大庆帝王真是越来越可怕,怎么连控制疫病的办法都有?
他怀疑乾帝故意给突厥大军散播了疫病,而大庆军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干山。
若他以后想要哪个大军得病,派出太医便可,敌军自会溃不成军!
番六息没把自己的顾虑说出来,只是暗暗深吸一口气,等着乾帝的回答。
孙乾看到了他的顾虑,想明了他的顾虑,故意轻松一笑:
“疫病自然可以防治,也可以产生,我大庆要着重研究医学,大使不必太过惊讶。”
番六息心头的焦火蹭蹭上冒,乾帝的话,似乎能明白,又好像明白不了!
他忍不住询问:
“医学?这、这是什么学派?”
孙乾笑道:
“大庆要走科学之道,以前的人没有走过,大使看着吧,朕无法和你解释。”
番六息盯着他看了会,想刺杀孙乾的念头就没停过。
大庆走上未知的大道,将他们摒弃在身后,跟随乾帝的指引,前往他们看不明白的方向。
番六息又升起一股惶恐,匈奴数十万的铁骑,也无法安慰他。
孙乾发现了他警备、惊惧的情绪,暗道此时还不能惊动他,便笑道:
“这只是朕的畅享,现在连一个突厥都摆平不了,让大使笑话了。”
原来只是想想吗?
番六息顿了片刻,向他传达匈奴可汗的意思。
“等突厥大军疫病过去,我们可汗自会北上。”
孙乾郑重的摇头:
“疫病结束之日不可测,不如你们从呼韩邪查的西面入侵,看呼韩邪查和小可汗如何应对?”
番六息心底骂了一句,这乾帝向来会阴人。
一见他们有了进攻突厥的意思,立即要将他们充分利用起来。
番六息一时陷入思索中时,旁侧的丁远光笑道:
“这还需要考虑吗?一旦进攻呼韩邪查领地,大使认为突厥可汗如何抉择呢?”
如何抉择?
要么是支援呼韩邪查,要么是放弃他。
若是分兵对抗匈奴和大庆军,准得两头落空。
番六息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也将此建议禀告给了可汗,只是还没有收到回信。
按照他们可汗的心思,必定会蠢蠢欲动。
他此刻拿乾帝比较下自己的可汗,他们可汗是在马上创下的江山,而乾帝重在谋略。
至于两人真正相对的那日,番六息有些无法想象。
不过他相信,不管乾帝如何纵横谋略,也抵挡不了匈奴日益壮大的铁骑!
番六息一番思虑后,对乾帝说道:
“大庆陛下,我已向可汗说过此事,还待明日才知消息。”
孙乾笑道:
“十拿九稳之事,在东面和呼韩邪查的将军,边可自行出战。”
番六息有些惊诧:
“没有可汗的命令,他们不能擅自出军!”
即便骁勇如匈奴可汗,对军权的掌控也是十分紧张的。像孙乾这般军权外放的帝王,天下绝无仅有。
孙乾哈哈一笑,不以为意:
“难道你们将军这点权力都没有了吗?东面只要张口吞下,呼韩邪查可拨了好几万大军在突厥以南。时可不待人啊!”
番六息知道时不待人,可他只是一个使者,既不敢代他们可汗抉择,也不敢冒然给将军建议。
他无奈的摆摆手:
“大庆陛下,此事还要看我们可汗与将军行事。”
孙乾也不再谈及此事,只是问他匈奴可汗进攻突厥的意欲有几分。
番六息想了想,伸出五个手指头:
“五分吧。”
其实在他心里,满分是二十分,其余的十五分,都是给大庆的。
孙乾看着他的大巴掌,微微一笑满意点头,匈奴可汗不是傻子,看着大庆和海兰察吞噬突厥领土,而对此无动于衷。
商谈到此为止了,番六息退出大殿之后,高岩率先开口道:
“匈奴大使对大庆的防备越来越深了,恐他会建议匈奴可汗先对大气?”
丁远光等人闻言,纷纷点头。
这时,周博远、萧信两个年轻的臣子,正在角落嘀嘀咕咕。孙乾越过众臣的视线,笑着望向两人:
“两位卿正在商讨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