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淡淡的笑了笑,半跪在陈煜之的面前,将头搁在他的肩上,目光凄迷柔和,“我也怨过你的父亲!你那四个哥哥,一个姐姐,都是被你父亲……”她的话没有说完,面上又留下了泪水,慢慢的说道:“我那时候不希望你的哥哥们加入军队,特别是你二哥,他喜欢读书,若不是这么早早的就去了,或许现在已经是状元了,你四哥,我与陈妃曾经是闺中姐妹,我便是托人向她说了,希望她向先帝进言,能够将你四哥调到京中或是外放当一个小官吏也好,只要平平安安的就好,那知道被你父亲知道了,大发雷霆,差点把我休了!”
陈煜之不可思议的看着母亲,他想起父亲虽然平时粗枝大叶的,但是对待母亲是极其的呵护的,面试如论如何也想不到父母居然还有如此的过往,他细细的看着母亲的面容,那个记忆里面风华绝代的女人,如今面上也长上了细细的皱纹,她也老了!
陈煜之的内心钝钝的痛了起来,在他的意识里面,父母就是自己的天地与支柱,父亲在他没有心理准备的离世,他便是感觉天都塌了,母亲……他在心头暗暗发誓,自己日后就是母亲的天!
陈煜之将母亲搂得跟紧,母亲温柔的声音继续在耳畔响起,“怀你的时候,你的大哥战死,我心伤之下便是动了胎气,又没有一直调理好,所以你的身子一生下来就不好,你父亲很担心你长不大,便是将你关在房子里面不让你有半点发生意外的机会,将你当做姑娘养着,教你让其他的孩子嘲笑!”,她看着陈煜之低低的笑着,“你当时一定很恨你的父亲吧?”
“可是我的心里却是很高兴的,若是你的身子不好,便是不用上战场了!便是能够留在做娘的身边了!“陈夫人温柔的地说着,目光逐渐的坚定,“只是如今你便是陈家唯一的男儿,四方城的重担便是落在了你的身上,我们陈家的男儿终究逃不了这一环!”
她又与陈煜之说了一会儿话,陈煜之见她的精神不好,便是劝她回去休息,陈夫人抵不过儿子的啰嗦,便是起身回去。走到了灵堂门口的时候,恰巧与前来寻陈煜之的上官梓桑遇上。
上官梓桑面上有一闪而过的慌张,随即镇定道:“见过伯母!”
陈夫人拉着上官梓桑的手,她的手很温暖,就像母亲的手一般,上官梓桑的心不由得一暖,“伯母还没有休息吗?”
陈夫人淡淡一笑,道:“正准备回去!”她又真挚的看着上官梓桑,道:“煜之有你这样的朋友,是他的福气!”,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缓步离去。
上官梓桑默默的站立了一会儿,才叹了一口气,来到了陈煜之的身边,他蹲了下去,目光沉沉的看着陈煜之,从身后拿出了一壶酒,道:“我们去喝一杯吧!”
陈煜之道:“你去找秦王喝酒吧,我现在没什么心情!”
上官梓桑一把将陈煜之拉了起来,带着他来到了院子里面,又飞身上了屋顶,在屋檐上面坐下,头上的凄冷的月光,身边的冷风呼啸而过。
上官梓桑仰头大喝了一口,叹道:“好酒啊!”
又将酒壶递给了陈煜之,对他点了点头。陈煜之默默的看了他一眼,接过了酒壶,仰头大喝了一口,两人默默的坐着,一人一口的喝着酒,谁也没有说话。
夜风一阵一阵的拂过,仿佛冷到了骨头里面似得,陈煜之侧目看了一眼上官梓桑,问道:“冷么?”
上官梓桑摇了摇头,他抬头看着冷月,幽幽的说道:“我父亲……你见过的,根本就不将我和哥哥当成儿子,只把我们当成他发达的工具!我小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他死!等到大了,也有能力杀他的时候,又觉得杀他是脏了自己的手!”
陈煜之喝了一口酒,也道:“小的时候,哥哥们可以骑马,舞刀弄枪,上阵杀敌,而我却只能呆在屋子里面看书画画,我那时候恨父亲为什么要如此的对我!后来,哥哥们相继战死,我看着父亲的白发一次比一次多,渐渐的我明白,也许父亲只是希望我能够平安而已!”
上官梓桑拍了拍陈煜之的肩膀,目光里面却满是哀伤,“煜之,你长大了,你还有母亲,你是陈家唯一的子孙!”
陈煜之轻轻一笑,“我明白,我会挺过来的,我不会叫父亲失望的!”
上官梓桑抬眸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仿佛与夜色融为了一体一般,彰显着一个男人的霸气与张扬,不觉间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笑意。
如此又过了两日,陈煜之以超常的速度恢复着,成长着,他已经全面接手了四方城的军务,遇到生疏不懂的事情也会赵凌请教,若是有将军欺负他年轻,他也会不急不缓的施以颜色,在短时间内就建立了自己的威信。
而在这几日,外面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且不说大翔与魏国的战事如今正是如火如荼,难解难分,双方经过几次战役均是各有输赢。而西北方的临淄王却是纠集了多路反王,有近三十万之多,夺城破关,势如破竹!
而关中兵力空虚的事情似乎也被传了出去,是以,临淄王放弃了取四方城的计划,转战直取长安,情况一时之间愈发的危险。
慕容熏每日见到了赵凌的面色,便是已经知道了他的心意已决,便是问道:“什么时候出发!”
赵凌愁眉不展,只是看着慕容熏说道:“如今四方城内的危险已经解除了,而四方城风影楼的势力薄弱,凭借着你与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