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萂先问了一句:“怎么了?”
司机已经拉开车门下去了:“没事,后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我去看看!”
汽车的发动机“嗡嗡嗡”作响,声音狂躁而奔放。司机很快就跑回来了,“啪”一声拉上车门,挂挡倒车。
“滴滴滴”倒车的提示音像是疯了一样!司机这下子蒙了:“不该呀,我去看过了,后面没东西啊!”
我坐在后排,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夜色苍茫,一片昏沉。
谭辙说:“是不是倒车的红外线装置坏了?”
司机摇头:“不会吧?刚刚还好好的。我再下去看看,可能是有什么东西挡着红外线了吧。”
司机下车没多久,一声有力的“我靠”就排山倒海而来。
我和赵风筝各自守着一边车门,闻声推开门就下了车,谭辙紧随其后,白秋萂坐在副驾驶上也想下去,赵风筝拦着她说:“你先在车上待着,不要下去!”
我的脚刚一落地,就闻到空气中好大一股子腥臭味。这种腥味不是鱼腥,而是血腥。
司机正一脸惶恐地蹲坐在地,挺大一个老爷们儿,竟然吓得站都站不稳。
谭辙跑过去把他扶起来,赵风筝小声跟我们说:“小心,这里戾气很重!”
司机指着车尾灯的地方,话都说不顺溜:“那,看那!”
我们的眼光齐刷刷看过去,只见左边车尾灯底下有个小小的手掌印,黑糊糊的,就像是刚刚被烧过一样。
我凑近点仔细看了看:确实被烧过,上面还残留着一股焦糊的味道。
司机哆哆嗦嗦地说:“这个,咱们是不是遇到……遇到那东西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宽慰他说:“没事,你先回车上去,跟白小姐说,钥匙不要下车。这里交给我们。”
司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上了车。我环视一周,车灯晃过的地方有细小的尘沫飞扬,就像是夏日围绕路灯乱舞的虫蝣。
“二宝,是你吗?二宝?”我冲着四周叫了几嗓子,谭辙赶忙跑过来拉住我问:“是二宝?你确定?”
我微微摇头:“我也只是猜测,首先那个手掌印是个小孩的,其次,二宝前两天就出现过,我总感觉这孩子人性未泯,想要告诉我什么事。”
赵风筝对谭辙说:“小毛蛋的鼻子灵,你干脆你把它放出来让它找找。”
谭辙点点头,抬手往后领一掏,他一下没拿稳,小毛蛋差点掉在地上。
我说:“小毛蛋看起来怎么有气无力的?”
谭辙试着用手指头捅了捅小毛蛋的肚皮,小毛蛋“哼哧哼哧”喘了几口粗气,翻个身,又换了个姿势趴在谭辙手臂上,一动也不动。
“小毛蛋这是生病了?”我有些惊疑。
谭辙也有些急:“最近为了我哥的事,每天忙的昏天黑地,我也好几天没见过它,谁知道它咋就变成这样了?”
“咦——这,这是什么?”小毛蛋不动还好,翻了个身之后,头上就露出两个珊瑚一样的角。
相较于我的惊奇,谭辙脸上的表情可谓是惊喜:“这是……风筝,你看……这是……”
赵风筝素来是一副冰冷面孔,此时也略带了三分暖意:“是,是,是!”
我搞不懂他们俩在打什么哑谜。谭辙轻轻捋了捋小毛蛋身上的毛,小毛蛋抬了抬腿,不知是舒服还是难受。
谭辙告诉我:“这才是小毛蛋本来的样子,最初……最初我得到它的时候,它就是这个样子!”
最初?小毛蛋什么时候有过头上长犄角的最初?
我猛然想起,我是没见过小毛蛋最初的模样的。那时,我和赵风筝在迷雾诡阵中与女鬼厮杀,千钧一发之际,谭辙救命于危难,他带来了小毛蛋。
后来,我死咒发作,生死不知。
不过,我清晰地记得,在昏厥的过程中,有人用针刺我的前胸、后背。再后来,我醒了,死咒解了,而小毛蛋,好像一直都是这个样!
“当初为了就你,我只能把小毛蛋的两只角锯下来。这两只角,是小毛蛋修为的精华所在,每只角都有一根像针一样粗细的芯,我抽出角芯,从你前胸后背分别刺如,这才化解了你的死咒,不过也正因如此,小毛蛋失去了大部分的功力……”
“这些,我……我怎么不知道?”
谭辙笑说:“你只管好好活着就是了,知道那么多有什么用?好在,现在小毛蛋的角重新长出来了,我瞧着虽然没有从前那么大,但好歹是个好苗头,说明小毛蛋又要神气起来了!只是,它头上的角为什么会突然长出来?”
谭辙停顿了一下,忽而又恍然大悟般惊叫道:“是不是那颗内丹?猫妖的内丹!不是让小毛蛋吃了吗?”
谭辙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还真有可能是这么回事,不过这小东西无精打采的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猫妖的内丹跟它配型不成功,产生了排异反应?
赵风筝忽然“嘘”一声制止我们:“别说了,他……好像要出来了……”
巷子里忽然刮起了一阵风,不知道从哪里飘起三四片已经开始腐烂的落叶,像是几个邪恶的小精灵一般踩着风蹦蹦跳跳地上了车顶。
谭辙把小毛蛋收在后领,然后回头给我使了个眼色,我心领神会,手默默伸进口袋,捏住一张黄符,黄符上的朱砂摩挲着手指的感觉很特殊,就像是牵着一个厚实的、布满老茧的手,给人一种笨拙的安全感。
树叶在车顶围成一个圈,就像是四个手拉手跳舞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