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萂的声音压抑急促,充满了紧迫感。我们的酒一下子醒了一半。
谭辙拿着手机的手略微有青筋暴起:“我哥怎么了?你说我哥怎么了?”
电话那边,白秋萂惨叫一声,就没了动静。手机“嘟嘟嘟”响起忙音。
谭辙按着音量键按到最大,“喂喂喂”地冲电话里叫了好几声,没有得到回应,他踉踉跄跄翻下床,光着脚跑去穿衣服。
我和谭辙搬进酒店之后,文隽找人给我们两个开了最好的房。本来是一人一间的,可昨天赵风筝回来了,谭辙只好把自己那间房让出来,和我挤一个床。
谭辙的紧张慌乱,把我的情绪也调动起来了。我一边飞快地穿衣服,一边跟他分析当前的情况。
可谭澈人在医院,住在最好的病房,能出什么事?我实在是想不通!
若说是他的病情出现了什么状况,可他伤的是腿啊!
幸亏我俩离医院并不远,大约十分钟就赶到了。
病房里灯火辉煌的,谭澈正倒在地上,白秋萂满手是血,红着眼眶似是哭过。我们进去的时候,她正想办法把谭辙往旁边的小窗上搬。
“哥!”谭辙急吼吼冲过去,大声问白秋萂:“嫂子,我哥这是怎么了?”
白秋萂说:“我也不知道,我睡到半夜,忽然感觉床边有一个人影。我吓了一大跳,仔细一看,竟然是你哥站在床边。我以为他的腿好了,刚想叫他,没想到他竟然举起了手里的刀……”
白秋萂说着说着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你哥他要杀我!”
听到此处,我们心里的震惊都不小。谭辙回头看了我一眼,白秋萂泪落如雨,捂着脸说:“我知道你们不相信我,可是我说的是真的!你哥真的站起来了,是他自己走过来的!”
我们怎么不相信?毕竟前两天晚上,我亲眼见过他举着刀站在窗户边。
谭辙看了看地上昏迷不醒的谭澈,弯下腰将他抱起来说:“先帮我把我哥放回去!”
谭澈身高体壮,谭辙抱得很吃力,走了两步,我赶忙过去帮他扶着,又走了两步,一把水果刀从谭澈的手里掉落下来。
谭澈呼吸平稳,就像是睡着了一样。谭辙有些不放心,按了呼叫器。
尽管是深更半夜,小护士和值班大夫还是“噔噔噔”跑来了。
小护士简要问了情况,白秋萂已经把泪擦干,抢先一步说:“我想把他叫醒喝点水,但是我怎么叫他都没反应!”
值班的大夫又进一步做了检查,最后得出结论:“病人应该是睡得比较沉,没有什么事。”
不光是白秋萂,就连谭辙都有些不可思议:“大夫,我们已经很努力叫他了,可我哥一点反应也没有,咱们真的不用再做其他检查吗?”
大夫把听诊器收起来挂在脖子上:“如果你们真的不放心,等天亮之后再去拍一个片子。”
大家这才放心。
白秋萂又让医生检查了一下她的伤口。医生问她是怎么受的伤,她解释一通搪塞过去。
等医生帮白秋萂包扎好,已经凌晨两点半了。
病房里再没有外人,我就问白秋萂:“事情发生之后你为什么不叫大夫?”
白秋萂看了一眼病床的谭澈,满目柔情:“澈澈不光是谭家的未来,还是我的未来,我不能再让他出事,也不能让他的名声有什么污点。事情要是传扬出去,那些八卦周刊不知道又会怎么写。”
谭辙又问:“何君胜呢?她不是陪你留下来了吗?怎么没见她?”
白秋萂摇摇头:“她也已经累了一天了,更何况,她还有一个年龄很小的儿子,能不让她在外面过夜就不让她在外面过夜!”
我们点点头。一时间两厢无话,屋子里静得针落可闻。
过了一会儿,白秋萂才忽然说:“暂时别把这件事告诉叔叔阿姨,也别跟澈澈说。”
谭辙皱眉说:“我爸妈那里可以瞒着,可是我哥……”
白秋萂说:“你把这些事告诉你哥之后,他会怎么想?而且……我真的觉得你哥最近很奇怪。我知道你们不相信,但是今晚,你哥真的站起来,而且走到我的床边了!”
白秋萂甚至有些语无伦次:“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用科学来解释的,但是我……你……辙辙,你和刘米对这些事应该是最清楚的啊!”
谭辙没有说话。
白秋萂有些激动地上前拉住谭辙的手:“你是他弟弟,你一定不愿意眼见着他一步一步沦陷的是不是?你一定想要救他对不对?”
谭辙有些动心了。
其实这些天以来,谭辙嘴上不说,但是我能感觉的到,他对谭澈也已经起了疑心。
先不说半夜梦游的事,谭家地下车库的地板是谁挖开的?铜像是被谁用那么隐秘的手法动了手脚?
除了谭澈,似乎不做他想。
可铜像事关谭家的安慰,谭澈岂能不知轻重?他不痴不傻,怎么会自毁城墙?
还有他房间铜盒子里的内丹。猫妖如此道行,全盛时期恐怕就算我和谭辙联手也要甘拜下风。他又是怎么把内丹从猫妖身上夺过来的?
而且,看猫妖后来做的那些事,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内丹被谁拿走了!
退一步讲,他就算真有本事拿走猫妖内丹,又怎么会知道掩盖内丹妖气、不让猫妖搜寻到的法子呢?
一切的一切都说明,谭澈的背后或许有一个厉害的人物在掌控一切,更有甚者,就连谭澈也已经被他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