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晶从林家离开后就直接回了家,我们跟着她回到林家大宅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赵风筝给何心可打了个电话,她还没有睡,声音却难掩困意。
赵风筝很委婉地问她身体有没有不适。何心可笑笑说:“我这边一切都好。”
到了快凌晨的时候,我起床尿尿,无意间看见何家大院里有一束车灯晃过去。
我陡然打了个机灵,浓重的睡意瞬间清醒。
我赶忙把谭辙和赵风筝叫醒,幸好晚上那辆车的车钥匙还在我们手里,我们不敢怠慢,飞奔下楼,紧跟着杜晶的车冲了出去。
杜晶开着车直奔乡下,跟着跟着我察觉出些不对劲来:这条路不正是去郑兼家的吗?看来我们猜的不错,果然是杜晶在暗害何心可!
只是郑兼的道术我们都体验过,要想坏他的事只怕不是那么容易。
我把心中的顾虑跟他俩说了一遍,我们仨得出一致结论:不能跟他硬碰硬。
赵风筝说:“我师叔还在兰山,咱们可以请他帮忙。”
我没有吭声,谭辙看了看我有些犹豫地说:“这么晚了,再去打扰他老人家,合适吗?”
赵风筝已经掏出了电话,瞥了我一眼,若有所指地说:“有什么不合适的?生死攸关,还能在意这些细节吗?”
我老老实实开我的车,对于他俩的谈话内容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心里却暗想:小平同志说的好,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
电话响了两三声就接通了,赵风筝把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她的手机漏音,我们就听到九常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在微信上打开位置共享,你们别轻举妄动,等我过去。”
我们本来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但是谁也没想到,在离郑兼家不远的一个岔路口,何心可一打方向盘,车子朝另一个方向开过去了。
我们仨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可谁也没提不让九常来帮忙的事。
杜晶的车在乡间的小路上开了一会儿就进了村儿。她沿着村里的小柏油路往南开了三百多米,从第二个巷子口钻了进去。
这地方我他妈从来没有来过呀!杜晶跑到这里来干嘛?
我们心中暗自纳罕,却不敢贸然跟进,谭辙下了车在巷子口张望良久,只等车子彻底熄火、眼见杜晶消失在一道木门后面,我们三人才赶忙步行跟上。
这是一座二层小楼,朱红大门、门楣正中央挂着一面圆形的小镜子,月光照在镜子上,一片寒光被反射在地,就像大地上长了一块白斑。
这家的大门有些奇怪,木质朱漆,颜色有些暗沉,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小白点。
屋里亮着灯,我们趴在门板上,隐隐约约听到里面传出窸窣的说话声。
谭辙压低了声音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他的声音明明很轻,但是话音刚落,屋子里窸窣的说话声也戛然而止。
我们仨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楼上的灯光。
我们生怕屋里的灯骤然熄灭,那样一来,就说明我们百分百暴露了。
好在屋里的灯一直亮着,过了一会儿,屋里的说话声又传了出来。
我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却都不敢再说话。
屋里的声音断断续续持续了一会儿,我忽然觉得身后好像有什么动静。
我还来不及回头,赵风筝眼疾手快一把将我推开。我身子一歪,倒在一旁,紧接着,一道破风声响,我看到一根尺来长的竹签子像一道利剑一样擦着我的脸颊就飞了过去,要不是赵风筝推了我一把,我恐怕就成为竹签子下的亡魂了!
“快躲开!”
我还没有回过神,赵风筝忽然高叫一声,我根本来不及反应,身子本能的往旁边一窜,谁曾想朱红木门没有关牢,一下子就被我撞开了。我们三个顺势闯进门去。
就在这时,屋里刚刚还亮着的灯火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家的院子并不大,正对着大门的地方用水泥圈了一圈土,里面栽种了许多翠竹,偶尔有风吹过,奇怪的是竹竿竹叶纹丝未动。
我心里正纳闷儿,谭辙忽然轻轻碰了碰我。
我回头一看,本来就已经被汗水浸湿的衣服上又多了一层冷汗。
只见院子中央有一个女人背对着我们站立,她似乎微微昂着头,月光之下,她竟然没有影子。
这个女人看起来十分眼熟,可具体在哪见过我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不过大半夜的冷不丁地出现在敌人家的院子里,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杜晶找来的妖魔鬼怪。
谭辙张了张嘴,好像要说话,可是他并没有发出声音。
我情不自禁地问他:“你说什么?”
可我张开嘴之后,惊奇的发现我也不能发声了!
我们的处境顿时就稍微明朗了一些。这样的情况我以前曾经遇到过两次,一次是在一个废弃的猪圈,始作俑者是九常。
另一次是在卧龙公墓,是杜晶背后的女法师搞得鬼。这一回,看来我们又着了道。
虽然深处陷阱,但是我并不担心,前两回我们都能全身而退,这一回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
据我的理解,这个地方应该是用道术创造出来的一个幻境,虽然不容易逃出去,但是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的!
我见赵风筝已经变了脸色,刚想把手机掏出来给她打几个字劝她安心,却见到院子里那个女人像是踩着滑板鞋一样向我们这边飘了过来。
那女人很没有立体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