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犯了欺君之罪的庄牛儿,尚且能得到朱由校的谅解和赏赐,这些并没有犯事的匠人们,又怎么可能还会跟之前一样,提心吊胆?
加上这堆积如山的银锭,给人带来的感官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如果不是刀枪剑戟齐全的侍卫,以及将手臂按在了自己佩刀上的力士们的虎视眈眈,这些匠人们,可能就要在对于钱财的yù_wàng中,扑上那座银山,在银山中沉迷了!
朱由校能看出来,这些匠人们对于这一座银山的渴望。
毕竟哪怕是前世进入过国家级别金库的他,在面对这骤然出现的白银小山时,同样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
能做好一件事的人,就可以称得上能者。
二十天的时间里,这帮人中,能涌现出几个能者?朱由校很好奇,同样,也拭目以待。
时间,转瞬即逝。
朱由校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周,就在朱由校在宫内读书,看没有被魔改过的华夏书籍中度过。
朝堂上的东林党,朝野外的东林文人士子,在魏忠贤的屠刀下,瑟瑟发抖。
根据魏忠贤的汇报,朱由校都不敢相信,此时的大明帝都,居然有着这么多的存银!
要知道,这个时间段上,魏忠贤正是权势滔天之时,东林党人已经被打成了过街老鼠!
就这个情况下,他们居然不想着资产转移,而是将资产拉入地窖中?
那么再过十几年,自己便宜弟弟上位的时候,京师,又会有着多少白银?多少存银?
短短一周时间里,在朱由校的禁止下,魏忠贤并没有大开杀戒。
可这,就抄了整整六百万两白银!另外的金银宝货,折合成白银,二者相加,价值就超过了一千二百万两!
经历了魏忠贤的这一番汇报,朱由校突然觉得,自己便宜弟弟自挂东南枝之后,李自成在京师抄了七千万两白银,其他金银宝货无数的这个记载。
应该是真实的了!
想想原本历史上,自己的便宜弟弟,面对国库告竭,战事危机的情况下,向群臣借钱时,满朝文武大臣,却都是在哭穷!
几两,几十两!都不肯!
兴许他们在外的一顿饭,都远不止这一点开销!
可是让他们把钱借给崇祯,却如同,在他们的身上割肉一般!
那可是堂堂天子,都已经涕泪横流,向自己的臣子借钱,筹措军饷了!这满朝文武,居然对涕泪横流的天子,无动于衷!
该杀!更该死!
朱由校握紧了自己的拳头,看着跪在自己一侧,刚刚汇报完这次清洗成果的魏忠贤,低声道:“忠贤,仅仅这短短一周里,你就抄了价值一千二百万两白银的财宝。”
“将这些财宝,全部充入朕之内库,你可有怨言?”
魏忠贤低着头道:“禀陛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这天下万物,本就是陛下的,予取予夺,自然,由陛下决定。”
“奴婢,又怎会有任何怨言?”
听着魏忠贤的回话,朱由校笑了笑,站起身来道:“行了,魏伴伴,平身罢!此处又无外人,你我君臣,无需这般客套。”
“朕只是在感慨,这天下之富,皆尽藏于豪门大户文人士子之家,你只不过是抄了七日,就能抄到这大明朝半年的税赋!”
“若是普天之下,再无此等硕鼠,这天下,又会是何等模样?”
说完这句,朱由校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寒芒,看着刚刚起身的魏忠贤说道:“魏伴伴,人心如深渊,欲壑总难填,你的手下人,你的那些子子孙孙。”
“去告诉他们,手脚,做的干净点。”
“朕,虽是朱家天子,却也不像太祖,成祖一样,对贪官污吏有那么大的杀意。”
“朕,允许让他们中饱私囊,朕,愿意让他们,在一次次抄家罚没中,牟取利益。”
“朕,同样允许他们,打着你的招牌,在外作威作福,肆意凌辱那些没本事的文官士子。”
“但是今日,你去告诉你的那些子子孙孙,以后要做,手脚要干净。”
“历年查没贪污,自觉送七成到宫中来。”
“但是招子放亮一点,有本事的文官士子,不能动,爪子,也别递向百姓。”
朱由校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魏忠贤的身边,拍了拍全身发抖的魏忠贤肩头,低声道:“魏伴伴,你可明白为何,朕不允许你的子子孙孙去凌辱百姓?”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
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魏忠贤是一个读史书的人,他哪能不知道这些事情?只不过是在此之前,并没有人和他提及过这一茬,所以魏忠贤的目光,一直盯在了自己的那些政敌身上。
而朱由校的这一番话,让魏忠贤不由得想到了如今自己和自己的主子,在民间的风评是什么样!
自己如果继续放任自己的那些义子义孙们,去肆意妄为。
没准,就又会挑起天下大乱了!
真到了那个时候,天下大乱的罪魁祸首,只可能是自己!至于皇帝,一纸罪己诏,就足够将自己挑出事外!
冷汗,不断的从魏忠贤的背上渗出。
魏忠贤的眼中,不断的闪烁起了各种难明的晦涩光彩。
“奴婢,知道应当怎么做!”
“陛下,奴婢还有一事请允!”
朱由校看着魏忠贤,脸上虽然依旧和之前一样,挂着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