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欢没有应声,摸出支气管扩张剂,对准男子口鼻,沉声道:“不要慌,努力吸气。”
生死攸关的危险关头,这位公子哥也不耍酷,更不耍帅了,使劲儿吸气,深呼吸,脸上的青紫之色逐渐褪去,慢慢恢复了苍白透明。
冷清欢将手搭在他的手腕之上,凝神屏息,只略一沉吟,心不免一沉。然后开启纳米戒子,对他进行了胸部x线与心脏超声检查。
难怪此人面色这样难看,一身病气,竟然是先天性心脏房间隔缺损,又引起了心源性哮喘等系列并发症。
依照他的病情来看,他能够活到这个岁数,都已经不容易,身边应当有医术高明的大夫调理治疗。而且,现如今,症状加重,已经出现了心颤,心率失常,以及右心室肥大等症状。
她从袖子里摸出对症之药,喂他服下,这药见效快,几乎立竿见影,很快就有了效果。对方面色逐渐和缓,心率恢复正常。
幺九一看,得救了,“噗通”就跪在了地上:“多谢夫人救命之恩。”
“不用客气。”冷清欢起身:“救死扶伤是我们的责任。不过你家主子这心疾,随时都有发作的可能,药记得常备在身上,不要疏忽大意了。”
幺九被吓了一身的汗,忙不迭地点头,仍旧心有余悸。
“姑娘的药竟然如此灵验,可见医术实在高明。楚某冒昧一问,我这心疾姑娘可有治病良方?楚某愿意重金酬谢。”
冷清欢委婉道:“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想要彻底治愈很难,只能保守治疗。”
病秧子眼睛一亮,眸中骤然闪现出强烈的希翼,努力平稳气息:“那依照姑娘所言,楚某还有几年寿命?”
这个冷清欢一时间还真的不好说。若是搁在现代,他这病情还是有治疗的希望的。虽说风险很大,但是可以通过手术修补进行治疗。
可是现在,一切都不好说,病变随时都有可能。自己又不是阎罗王,判定不了生死。
她将所剩之药交给小厮,叮嘱了服用剂量:“没有公子所想的这样糟糕。”
“依照姑娘此言,在下是不是暂无性命之忧?”
此人目光过于地直白,肆无忌惮,充满了强烈的yù_wàng,冷清欢觉得不太舒服:“听医嘱,保持好的心态与稳定情绪很重要。”
她转身要走,不想与此人多打交道。
“姑娘贵姓?仙乡何处?”
“举手之劳而已,不用客气。”
病秧子却不依不饶:“我楚某人不喜欢欠人人情。还请姑娘告知贵府何处,也好让楚某人报答一二。”
一口一个姑娘,难道他看不到自己挽起的发髻么?
冷清欢再次谢绝了:“我是大夫,公子若是执意感谢,那就付一两诊金即可。”
男子微微蹙眉,明显有点不悦:“本公子的命,难道就值这一两银子么?幺九,去轿子里取五千两银票过来。”
乖乖,这么财大气粗?这是要用银子把自己砸晕啊。他老子究竟是要多有钱?
心里默默地将长安有头有脸常打交道的几个豪门望族在心里过了一遍,也没有这一号人物啊?难不成,是从金矿里钻出来的?
冷清欢微微一笑:“原来公子的命值五千两银子。”
“无礼!”幺九立即沉声呵斥,听这语气,来头还真的不小。
冷清欢不急不恼:“是你家公子自己以金钱衡量他自己的性命价值,也怪的我么?”
病秧子一愣,然后竟然勾唇笑了。这一笑,带着三分病弱之姿,三分邪魅之气,还不难看,就是不讨人喜欢。
“如此说来,是我唐突姑娘了,多有得罪。”
冷清欢瞅一眼他脚下那只肥猫,这次没有多嘴:“那公子自己多保重,有缘再会。”
扭身带着人和便离开了。
病秧子以拳抵唇,轻咳两声,吩咐幺九:“派人跟着。”
冷清欢回到下榻之处,回春堂的管事已经在候着。
第一批药丸生产完毕,拿来给冷清欢过目,检测药性。假如没有什么问题,明日就可以发放给灾民服用。
冷清欢取过药丸化水,然后检测过,确定无虞。再与管事商议过药材采购等诸方面问题,掌柜的这才告诉她:“听说钦差大人马上就要抵达淮州城。”
冷清欢一惊:“他来做什么?”
“应当就是为了清瘟丹一事。朝廷的旨意已经送达豫州,他得知此事,肯定要过来视察药物制作情况。”
的确是这么一回事儿,自己要不要回避?
她略一沉吟:“我与那钦差稍微有一点过节,实在不方便出面。假如他问起关于我的情况,你记得千万不要泄露关于我的任何消息。从今天起,有事不要亲自前来,派遣下面伙计传送消息即可。
还有,前两日,我命人给他送去一盒清瘟丹,假冒了皇帝的旨意,怕是骗不过他,假如问起来,你就坦然承认,是你派人送去的。如何说辞应当不用我刻意交代。你可明白?”
管事不明白,良姜夫人一面说与钦差大人有过节,怎么还给他送救命丹药?但是他也聪明地不多询问,一一应下。
冷清欢略一沉吟:“药厂那边不是有人图谋不轨么,见到沈临风也不必隐瞒,只管如实相告。这位沈世子为人正气,忧国忧民,一定会派人保护药厂。防止有人从中生事,扰乱正常生产。”
管事又应下,便告辞离开。
如此一来,药厂也省去一块心病,只等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