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如何,大家心中都有一杆秤。
虽然官面上找不到任何证据证明是叶家杀了王保。
但辛大竹知道,多半就是叶家动的手。
辛大竹打了个哆嗦,连口中香茶都不知是什么滋味儿了。
“我……我得走了……有重要公务!”辛大竹手忙脚乱去穿衣服,然后飞也似地出门乘车向吴县狂奔而去。
……
信件传递的五天时间中,叶云也没有闲着。
作为一个地主,他扩张地盘的手段,有且只有一个。
买地!
买了地才有粮食,才有佃农,才有产量,才有粮铺生意的稳定来源,才有田税,才能通过田税和本地地方官打好关系。
叶家商会本来资金链紧张,一两年的时间中根本无法支撑叶云大规模买入田地。
但现在钱庄业务已经在江陵府全线铺开,带来了大笔存银。
这掏空了江陵府所有百姓身家的叶氏钱庄存银,真论起来,在不计算地窖里那些金子的前提下,比之叶云的家底都不弱太多。
骤然多出来的这一笔游资,着实是给叶家商会打了一针强心剂。
但若是没有后世经验铺垫,胡乱挥霍这笔钱,简直就是取死之道。
等到这笔钱花完,无法形成规模化的资产,无法生产出良性的循环,到时候老百姓们要取钱取不出来,江陵府就像个炸药桶一样,直接就爆炸了。
到时候,第一个粉身碎骨的,就是叶云。
不被江陵府叛军撕碎,也会被长安来的镇压大军撕碎。
纵然是有后世经验作为铺垫的叶云,同样对这笔钱的运用慎之又慎。
在仔细思考过之后,叶云觉得,在兴唐府大面积买入田地,是自己和叶家商会熟悉的商业模式,是被时代背景赋能的特殊结构,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因此叶云大手一挥,从叶家商会里抽调了大笔的现银,然后就带着王朗,驾着马车,在吴县周边良田上到处溜达。
“这片!我要了。”
叶云看着地里小麦长势喜人,伸手指了指。
王朗应了一声,屁颠颠跑了出去,没过多久就带着一个精瘦的农民跑了回来。
“就是我家叶老爷要见你。”王朗指着叶云说道。
这农户一听,叶云竟然要买自己的地,将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样,连连拒绝道:
“不行不行,这是祖上传下来的土地,卖了会被祖宗责罚的。”
“你们开粮铺的?我可以将粮食卖给你,量大优惠。”
“什么?一百两?不卖!”
“二百两?这不是钱的问题。”
“三百两?这……”
“四……四百?真……真的吗?我……我得回去和家里的媳妇儿商量一下……”随着叶云不断加码,这农户的眼神从一开始的坚定不移,开始渐渐游移,脸上的神色也分外迟疑。
叶云哼了一声:
“算了,磨磨唧唧的,王朗,去把这块地旁边的地头的农民找来,我看那片地也不错。”
王朗应了一声,还没动步,就听那精瘦汉子大吼道:
“卖了卖了!!!四百两!我这就和你签地契!”
叶云笑呵呵地拿出纸笔,当场画押,给了银票,买下了这五亩地。
一亩地年产一石,一石十两,五亩地一年能产出五十两,交一半田赋,也就到手二十五两。
四百两银子,这已经是十六年的收成了。
至于十六年之后如何,等活到那时候再说吧!
反正签了这地契,从自耕农变成了佃农,吃地主的用地主的,自己终归饿不死。
这个时代,自耕农和佃农之间没有非常明显的鸿沟,只要有足够的银钱,两者随时都能互相转换。
叶云心满意足,吩咐王朗记下这人名字,随后去县衙里留根契。
然后便坐着马车,顺着田垄继续走。
“呦?那块地也不错,我要了。”走了没两步,叶云又伸手一指。
王朗再一次屁颠颠跑了出去……
五天过去,叶云花了二十八万两银子,在吴县周边吃下了三千亩田地。
这而这三千亩地,又是叶云以多年做地主的眼光甄选出来的,各有特色,几乎囊括了吴县近半的良田和优质土地,同时叶云脑中已经开始布局计划,接下来的引水渠和水筒转车如何修建了……
这五天时间,王朗上午陪叶云在地里转悠,下午去县衙留根契。
而吴县县衙里,掌管根契之事的,正是金县丞。
金县丞现在看王朗的眼神都变了。
贪婪中带着少许的畏惧。
事到如今,再傻也知道,这个叶家今后怕是要在吴县直接扎下根来了,而远非先前认为的过客。
金县丞眼见叶家吞入如此巨量的土地,老毛病发作,想要从中揩一把油。
他面对王朗,开出了百分之一的价码。
就是说这价值二十八万两白银的田地,从他手里走一遍留根,要给他金县丞分两千八百两白银作为“酬劳”。
王朗二话没说,出去叫了六个叶家军战士进来。
六把刀摆在脖子上之后,金县丞直接将先前从叶云手里得到的五百两银票交了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开始认错。
王朗笑呵呵听金县丞将自己祖宗十八代都忏悔了一遍,这才将那五百两银票递还了回去。
“这是老爷给你的,是你应得的。”
“金县丞,我叶家的根底,你随便打听打听,便心中有谱。”
“你我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