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中旬的凤寰,正值一年中最热的时期。
阿墨体质偏寒,平日里并不怎么怕热,即使是酷暑时期,手也是冷的,但是最近她因为某人的缘故,怕热怕的要死。
殿内原本都是放冰降暑的,但太医说她身体不好,不宜用冰,就连凉性的水果也没她什么事。
看着被井水湃过的西瓜切成块放在殿内,她只能干瞪眼,到后来她跑去凤邪平日处理政事的侧殿跑的勤,专门盯着简公公送瓜果的时候去蹭吃的,凤邪无法,整个宫里都停止了水果供应。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阿墨躲在靠着假山的轻花亭后乘凉,屈膝斜靠在廊亭中,背靠着朱红的廊柱,阖目休息。
轻花亭是半镂进奇形怪状的湖石假山中,有一条小径曲折连接着御花园的小道,前方是大片从宫外引进的湖水,微风袭来,皆是凉意。
阿墨瞌睡着瞌睡着就真睡着了。
素衣广袖,雪裙墨发,如一尊精雕细刻的莹白玉人,所有风彩皆蕴于眉间。
夜卫暗中赶到时,连声息都放缓了。
凤邪摆摆手,示意所有人都离开,他坐在旁边安静的看着她。
绵密的视线细细临摹她每一寸肌肤,却没有碰触。
夜里太缠她了罢?这几日,她白日总是容易瞌睡。
怕是一抱她,她就要醒了。倒不如让她安静午睡。
凉风习习,亭内安静的只听到假山上滴答的水声。
负责将行刑后的崔巧巧送往景乐宫的两名夜卫已经回来。
凤邪看到夜卫的神色有异,站起身,走出凉亭,与阿墨隔出一段距离,确定她不会被吵到才问道:“发生了何事?”
“太上皇对巧郡主之事大发雷霆,一定要见墨主子。”
“此外,在景乐宫看到数名老臣跪在殿外,是为选秀之事希望太上皇出面说服陛下。”
凤邪闻言,目露寒芒。
即使他想选秀,那也是皇后经手之事,何时轮到凤弘烈来插手?
“不必理会,此事朕会解决。”
“今日属下在景乐宫外听到有宫女太监暗中议论,说皇后狐媚惑主,仗着宠爱阻止主子选秀。”夙夜出声道。
“查清楚是谁在散布谣言。”
“是。”
“狐媚惑主?选秀?”音嗓还带着初醒的淡哑,阿墨探出头。“说的是我?”
“醒了?”凤邪上前将她搂入怀里。“饿不饿?”
阿墨点了点头,却没打算让他抱,斜觑了他一眼,身子已经飘到离凤邪丈许远。“被我抓现场了。”
“墨儿,我只要你。”凤邪去抓她,阿墨滑溜的像条鱼,根本抓不到。“墨儿!”
“大老婆给自己夫君选小老婆,果然是男人能想出的好主意。”阿墨想想历代贤德的皇后以及贵族大妇们就摇头,得多大的胸襟?
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在她看来,皇后和大妇们宰相也比不起。
“我不会选秀。”凤邪不知用了什么步伐,牢牢将她捉住。
“我的胸襟很大,你选我也不会拦你……”阿墨埋在他怀里打了个呵欠。
“我知道。”凤邪的嗓音有点低沉。
“咦?”她揉了揉湿漉漉的眼睛。
“你会跑掉。”凤邪抱起她,抬手在她小臀拍了一下,十足郁闷。“坏孩子。”
离开他,某人十成十会过得悠哉,转眼把他忘记。
“哈——”阿墨干笑。“我有这么没良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