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之中权贵举办宴会,才子佳人、世族子弟,即使是纨绔子弟最起码也会识字,谈笑风生说话间引经据典,当时凤弘烈为了替他拉拢势力,曾经安排过这样的聚会,也曾这样替他选妃,可是……
他作为主人却只能局促的坐在一旁,看着他们说话,东昌侯府的人、六皇子的人、皇后母族,更多更多的贵戚,他们一个个拐弯抹角的侮辱他,当着他的面嘲讽他,可笑他当时甚至都听不出他们文绉绉的骂他的话,还曾低下身段跟着赔笑。
他至今记得当时的情形,一个个看着他露出古怪讽刺的讥笑,那些眼高于顶的大家小姐团扇掩面笑声如银铃,他还觉得她们好,满目珠翠,脂粉香浓,他觉得又好看又香,从前,他卑微的在西陵街尾乞讨时甚至看都不敢看她们一眼。
她们人前笑得人比花娇,背地里却歧视他鄙夷他。
一路磕磕碰碰,不知遭受多少白眼,他甚至连最基本的自保都不能,数次死里逃生。
他曾经也仰慕过朱门秀户高不可攀的大家小姐,他曾经也想过娶一个贤惠温柔的妻子,夫妻和美。
可他还记得,自己满心欢喜羞怯的受邀,宴席之上,美人巧笑的将掺有毒酒的杯子递到他唇边,他当时紧张,只喝了一小口就毒发口吐鲜血,如被遗弃的弃子独自挣扎求生,她们一个个冷眼讥笑看着他挣扎,好似回到当年冬日被毒打将死,被人抛弃街头独自等待死亡。
美人笑,袖中箭。
他的热情与希望早已一点点泯灭,只留下冰冷残忍的心肠。
他的兄弟想置他于死地,继母百般算计,他的所谓父亲只因为他是母亲的孩子才愿意助他,却从未有一丝温情。
因为他的不识字嘲弄他的无能,因为他的无能失望咒骂,从不管他是否愿意,明知他已成年却将他扔到夜卫私刑属,断骨错筋的练习本该是孩子柔软身段才能学习的武艺与技艺。
为了他能够快速学会,不惜对他使用损害身体的禁药煅骨,他还记得泡在黑色的药水中那分筋错骨的剧痛,为了防止他惨叫反抗,甚至直接堵住他的嘴,在他双腿拴上数百斤的铁石投入药池之中。
痛苦如跗骨之蛆,他双腿几乎残废,曾经有一次,他生生挣断了手臂粗的铁链,被人惩罚按入药水之中,生与死边缘徘徊挣扎。
那个时候,原本的凤邪就已经死了。
半年时间,他再不是原来废物一般的凤太子。
他的双瞳因为被带有毒性的药物浸染变成了深蓝色,那是一种接近于黑色的蓝,因为长期的毒素积压,他的眉心出现烈焰朱砂,每隔一段时日就会毒发。
也许这一世的自己,不是因为疯病,只是前生痛苦的遗留,那是刻入记忆的毒素。
他再不会对谁有一丝丝的期望!所有的一切都是靠着自己的双手取得!
为了变得强大,他凭着一口气夜以继日的识字看兵法,拼命扩充自己的势力,当时意亲王的旧部就是他的计划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