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墨一脸晦气的出门。
不过今日,她并不曾穿男装出来,而是以恪静公主的身份出现人前。
如今并不希望将表哥搅合到苏府与莫垣之间的争端来,毕竟锦宁侯再与恪静公主亲近,插手表妹婆家的事也十分荒唐,因此她只能女装坐马车出去。
苏府的马车处处透着低调的奢华,从外面看到看不出不同,但里面却布置的十分精致入微,软枕苏绣,暗格与茶几皆是嵌入式,银霜炭炉嵌在底座上,车内暖如春日。
西陵墨靠在软枕上,已收敛了表情,凤眸沉凝,目光落到茶几上固定的青花茶盏上。
她并不是很懂瓷器的烧制,但却知道西陵的瓷器远销南海另一端的遥远国度与岛屿,价格上翻几十倍不止,这种东西运输不易,因此价格就十分高昂,何况能够抵抗风浪的海船也造价不菲,在西陵国,一只价格一百两左右双耳松鹤延年的描金瓷瓶在他国却可能几千两。
瓷器的损失的确对苏家带来很大的影响,因此苏老家主回来第一件事不是西城的商铺,而是瓷器。
西陵墨垂眉不语,握着手中的紫金暖手炉。仅仅这只看似普通实则可以保暖数个时辰的手炉价格就在五千两以上!
以管窥豹,她隐隐觉得苏家远远表面如此简单,苏老家主的意图怕也不是西陵方寸之地,何况苏苏如今这样的身份。
苏维知道苏苏的身份却一直没有说什么,那么倘若有朝一日苏苏恢复,势必要回凤寰,凤弘烈一定会让他继承那个位置,他能凭借的力量靠什么?
一个刚入朝堂毫无根基的皇子想要在母族势力雄厚的三皇子与六皇子中决出胜负,不仅仅需要凤弘烈明面的支持、权利的交接,还需要摧毁另外两股势力!
而他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还有他身后支持他的人,那个人就是苏维,乃至整个苏府的财力!
也许,这就是苏维一直在奋斗的目标。
若是曾经她觉得此举可笑,那么她在知道苏苏恢复正常成为凤邪时就知道,凤邪迟早是要夺回那个位置。
他眼睛深处有如此浓烈的黑暗与深渊,她怎会看不到?
即使是傻子也是有眼睛有耳朵的,他不知道痛苦却知道记忆罢?是否苏苏曾有一段不好的过去?
那个呆子……他迟早会是凤寰的帝王。
西陵墨侧身,长睫覆住漆黑的瞳仁,看不到眼底的情绪。
可是,她不想成为后宫争宠的一员,不想成为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
自己是否在走一个轮回?
但是现在,她却不能不走下去,即使是为了西陵也罢。
西陵墨姓的是西陵,这是生她养她的地方。
她很清楚就在之前,凤邪眼底那一瞬的恍惚证明曾有一个女子在他心底萌芽生根,那样的神色,她并不陌生。
西陵墨支颐按了按刺痛的眉心。
那一瞬凤邪闪过的神色曾在床榻间向她缠绵索要****时如出一辙,她觉得哪里被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