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捧之人乃是夏珫,也不算是吹捧,这是他由衷的心里话。
至于一旁的杨恭,还是在细细的思索起来,他在想自己应当如何去对下联。
黄去疾见此,也不多说,不理会杨恭,与夏珫、徐钦二人再度开始打量起桑依起来,虽行为着实可耻,但好在此女本就不是什么良家子,一行三人除了夏珫刚刚入伙有些不习惯之外,其余二人倒是理直气壮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一句一词之间引得三人哄堂大笑。
表面黄去疾一直与二人在此间戏耍,实际上他也在关注着别的桌子上的人,看看是否还有些才子出现,可惜除了先前那个与他相对的解祯期之外,其余的人都并无多少才华。
或者说是没有多少诗才,其实这些年里随着时代愈加演变,封建制度开始达到巅峰,而朝廷规定的读书范围,导致会诗词之人越来越少。
正所谓唐诗宋词元曲,可到了明清年间,出名的却是小说,诗词歌赋好似空中阁楼,难得一见。
这也是为什么行酒令之时是用的对联而并非是所作诗词,因为诗词的没落,优秀诗词更是少见,可能百年都未得一见。
过了许久,总算是每桌都走了一次,唯一一桌弃权不参加的便是坐于角落里的那两个看似读书人,实际上毫无读书人的气质,反倒是有些像习武之人。
这一点,自然是引起了黄去疾的注意,毕竟这里这么多人,唯独那一桌的二人齐全,想不引起注意都难,况且那二人的眼神除了看向桑依之外,便是朝着他这桌看来。
这时,花魁桑依盈盈一拜,柔声道:“小女子有些乏了,暂且先告退了,诸位公子慢饮。”
“啊?她就这么走了?那我今天的银子岂不是白花了?”看着桑依退场,黄去疾当下惊呼出声。
平日里虽然是白嫖,可也并非是真正的白嫖,至少这入场后坐的桌子那都是需要花费钱财的,按人头收费,还有一些美酒佳肴也都是需要钱的,一般标配就是六两银子。
平日里都是徐钦出钱,而今日是黄去疾所出,而且还是豪华版的一人十两银子,三人便是三十两,至于杨恭那是他早就自己付了的。
之所以如此大方,一来是因为得了一大笔钱,暴发户心态,二来则是请夏珫顺便赔罪,总不能让别人花钱。
至于总是花徐钦的银子不好意思了?那不可能,能白嫖别人的银子,干什么要自己的银子呢?而且徐钦还巴不得给自己送钱来玩!
“咳咳……”三人闻言是一阵咳嗽,好家伙,别人花钱进来都是买个机会,你是直接白嫖不到就是血亏?!
桑依走后,她的婢女却是又再度走出,高声道:“才魁娘子有言,请在场诸位公子作诗词歌赋一首,奴婢会将诸位公子所作呈于娘子面前,若是瞧中公子文采,便会请入房中喝茶谈诗。”
说完,婢女令杂役在每桌都放上笔墨纸砚,确保每位公子都有机会。
“黄公子,在下先恭喜你了!”
“是啊,黄公子诗才之名,必能讨得才魁喜爱!”
一听是写诗词歌赋,当下便有不少人一脸羡慕的贺喜道。
虽然黄去疾心中也是十拿九稳,但他还是站起来客套了一番道:“诸位公子谬赞了!”
对面桌的解祯期忽然朝着他一笑,然后坐下提笔苦思,搞得他是一头雾水。
徐钦则是愤愤的看着黄去疾,咬牙道:“去疾兄,今晚你又得抱得美人归了!真是羡煞小弟我了!”
“实不相瞒,桑依姑娘此等身材,当真是便宜你小子了!”一旁的夏珫也是羡慕道。
唯有杨恭,冷哼一声,嫉妒道:“哼!就算是进去了,也未必会留你过夜!”
“哈哈!哥的手段,岂是你能想象?你看好便是!”黄去疾大笑一声,提笔便开始润墨,心中暗道一声:伯虎兄,对不住了!
就在他想该抄什么诗的时候,夏珫好奇问道:“杨恭,你怎么不写?”
杨恭闻言翻了个白眼,恨恨的看了一眼黄去疾,道:“唉…有他在,还写什么啊!就算是超越了别人,也比不过他!”
有了!
老子这首诗词,定要将你弄得不要不要的!
《一剪梅·雨打梨花深闭门》
“雨打梨花深闭门,孤负青春,虚负青春。赏心乐事共谁论?花下销魂,月下销魂。”
“愁聚眉峰尽日颦,千点啼痕,万点啼痕。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这又是一首唐伯虎的诗词,写的便是痴情女子的相思闺怨之苦,他就不信了,这世间还有女子不觉得自己是痴情之人?
哪怕是青楼妓子,又或是娼院娼女,哪个女的心中没有一个痴情郎?哪个女的不觉得自己是苦命人?或许有乐在其中之人,但那无疑极少。
所以,黄去疾挑了这么一首,定能打动此女!
杨恭见之,惊为天人,虽然心中嫉妒黄去疾能一场美人芳泽,但实际上还是很佩服他的,当即便惊叹道:“好词,好词!”
徐钦下意识的头一歪,问道:“哪里好了?”
或许是觉得自己问的有些不太对,又补充道:“虽然我书读的不行,但是我也知道这首词好,不过我是真看不懂哪里好。”
夏珫则是眼神呆滞,他愣住了,宛如石化一般,嘴里喃喃自语的重复着最后两句。
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当真是词中绝唱!此句道尽世间相思之苦!
而黄去疾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