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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旁的树荫下蹿出几个壮汉,皆携带利刃、相貌凶狠。
为首的汉子伸手拦住于野,冲着他上下打量道:“小子,今年多大了,是否当过道人,这是要往哪里去啊?”
于野被迫停了下来,愕然不已。
燕赤倒是提醒过,胡老大正在四处抓捕道人。
这帮汉子,想必便是胡老大的手下。
而燕赤没说路口有人盘查啊,熟知此地的他应该知情,还有仲坚的消息灵通,怎么也没提起此事,反倒催他匆匆启程,这不是催他自投罗网吗?
于野错愕之余,回头看向来路。
他自以为是,而结果不是;他以为不是,却又一次出乎所料。
“小子,你聋了不成?”
问话的汉子再次大声呵斥。
于野转而看向四周,随声答道:“我怎会是道人呢,出门访友罢了,请诸位大哥行个方便!”
此处虽然紧挨着镇子的街道,却碍于这伙汉子的存在,过往的行人不是匆匆忙忙,便是远远躲开。
“你口音不是本地人?”
“外出游历,途经此地。”
“你衣不着土,面无风尘,靴子崭新,你哪里像是远游在外之人?”
汉子不依不饶,眼光毒辣。
于野皱起眉头,沉默不语。
从小长大,没穿过几回新衣裳,今日难得焕新,竟然惹来了麻烦。
汉子狐疑的眼光落在马背上,伸手抓了过去。
于野的青钢剑虽然插在马背的行囊中,却露出精致的剑柄与半截剑鞘,见多识广的人一眼便能看出它的不同。
汉子抓住剑柄一把抽出长剑,随着剑锋抖动,寒光逼人。他点了点头,道:“果然是道门之物!”
几个汉子“哗啦”围住于野,长刀、利剑已抵住他的脖子与后背。
于野僵在原地,像是害怕了,慢慢松开了手中的缰绳,却又佯作不解道:“这位大哥要找的是谁呀,莫非与道门有关?”
“呵呵!”
汉子手中的长剑指向于野,狞笑道:“老子要找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道人,他先后祸害了玄黄山与北齐山,杀害了无数道门弟子。如今北齐山重金悬赏取他的人头,江湖之上人人得而诛之。你与他年岁相仿,面带奸滑,满嘴谎话,并携带道门所用之剑。老子倒想知道,你究竟是不是他呀?”
于野的脸色变冷,眼光迟疑。
汉子却是颇为得意,吩咐道:“速去镇子东头禀报道长,我找到那个小子了!”
另一位汉子收起长刀,转身跑向镇子。
镇子的东头,同样有人堵路盘查。而一伙强人之中,怎会有道长?
于野眉梢一挑,身上突然闪过一层青光,“砰”的荡开了抵在前胸后背的刀剑,持剑指着他的汉子更是被一股强横的力道逼得踉跄后退。他劈手夺过长剑,手腕轻轻抖动,随之剑锋翻转,点点剑光飞旋。“噗噗”血花迸溅,围着他的四个汉子似乎同时咽喉中剑。正在后退的汉子尚自惊愕,又是一剑穿喉。而他仍未作罢,离地蹿起,抬手一甩,长剑犹如离弦之箭凌空激射而去。
跑向镇子的汉子已到了十余丈外,忽然抢了几步栽倒在地。一道急袭而至的长剑穿胸将他扎在地上,后背露出的半截剑柄微微颤动。
于野随后落下身形,抬手拔出长剑,“噗”的带出一股污血,溅得满地的血腥。
与此同时,之前被他杀死的五个汉子相继“扑通、扑通”倒地。
于野挥剑抖落剑锋上的血迹,脚不沾地般的转身返回。长剑归鞘,飞身上马。铁蹄踢踏,马儿原地转了个圈。他眼光掠过地上的死尸,围观者惊诧的面孔,还有那依然热闹的街道,一拨马头扬长而去。
……
“杀人了——”
悦来客栈。
燕赤匆匆走入仲坚的客房,兴奋道:“镇子西头,杀了六人!”
仲坚坐在凳子上,打着夹板的断腿僵直伸着,此时却身子前倾,迫不及待道:“死的可是胡老大的手下,为何人所杀?”
他的两位兄弟守在一旁,同样神色关注。
燕赤伸手比划道:“胡老大的六个兄弟,均为于野所杀。胡老大算是与他结下了深仇大恨,断然不会罢休!”
仲坚问道:“蕲州高人是否在场?”
“蕲州高人在镇子东头,等他赶到镇西的路口,于野早已跑远了,此时正召集人手随后追赶呢!”
燕赤愈说愈兴奋,连连赞叹道:“仲师兄慧眼识人,于野他着实心狠手辣,不过鹊起鹊落之间,便连杀六人啊!”
仲权与仲义面面相觑,很难想象一个少年当众连杀六人的场面。
“哈!”
仲坚伸手抚摸着脸上的浓须,笑道:“他说他不杀人,他是没有被逼上绝路。眼下如何?杀人如同饮酒吃肉般的简单。”
“于野已引开蕲州高人,你我趁机离开北齐镇。”
“嗯,备好车马随时动身!”
“仲师兄——”
燕赤忽然担心道:“事后于野若是明白过来,即使不会记恨仲师兄,也会记恨燕某,他若翻脸如何是好。本以为他年少纯真,便于调教,谁想杀起人来,这般凶狠呢!”
“无妨!”
仲坚摆了摆手,不以为然道:“我那兄弟涉世未深,不经历练一番,怎会懂得江湖的险恶,我这是在帮他呢。不过,你家传的宝珠怕是要不成了。”
“岂止家传